“啪”地一聲,在鷹巢大本營的霍夫曼關上了收音機,不再聽戈培爾安排的那些唠叨——那是一長串名單,讀起來要費老天勁。
這些名單都是他批準之後才公布的,與其藏着掖着不讓民衆知曉,還不如大大方方告知,免得下面亂猜,最起碼還有震懾效應。
事實證明,希姆萊的辦事手段和狠辣勁頭都異常突出,不僅利用這次事件将戈林打上了叛國賊的印記,還順理成章地制造了畏罪自殺的現場,霍夫曼不用去看也不用去調查就知道什麼才是真相。
戈林與這起事件本來毫無關聯,壞就壞在他平日過于跋扈,不但在處置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出面為他求情,在公布案件情況後也沒有人對此表示質疑——盡管誰都知道内幕是怎麼回事。
但為了戈林,霍夫曼已連續好幾天沒睡好覺了,說句實話,他本來隻想剝奪戈林的權利,沒想徹底置他于死地,甚至連帝國元帥的頭銜也依然給他留着,但後果就是這麼冷酷無情,當初隻是下意識的一個暗示,第二天希姆萊就把事情給辦完了。
雖然穿越成為元首,也繼承了元首冷酷無情的記憶,但他畢竟隻是一個知識分子穿越的靈魂,根本談不上合格的政客。
平時連議會鬥争都沒經曆過,現在談笑間居然把一個帝國元帥、黨内二号人物給清除掉了,大權在握的感覺很好也很讓人心驚肉跳,怎麼能睡得着呢?
問題在于其他人并不曉得霍夫曼的初心,無論是黨内元老還是軍隊高層,都震懾于元首雷霆般清掃戈林勢力的手段,如果說當年清洗沖鋒隊和羅姆的時候還費了極大力氣,這次清算戈林算得上是不費吹灰之力,所有人都為元首的權威所折服,就連一貫大大咧咧的裡賓特洛普現在說話也陪着十二萬個小心。
本來他對戈林的下場還有一點同情,但等到希姆萊将戈林的抄家清單呈遞之後,他的心情逐漸恢複了平靜。
清單顯示,戈林名下的不動産、有價證券、鑽石、黃金、現金總價值在5000萬帝國馬克,而戈林收藏的古董、文物、油畫的價值則超過了4億帝國馬克——這些都是他巧使手段從各個地方搜刮來的,付出的代價極其微不足道。
除此以外,戈林名下還有赫爾曼·戈林帝國采礦與煉鐵聯合公司,這個1936年才組建的鋼鐵企業在權貴的保駕護航之下,經過短短幾年的發展居然已發展成德國前五的鋼鐵巨頭,這部分股權的價值也不少于1億馬克。
一輛4号坦克的造價才不過10萬帝國馬克,戈林的身價居然抵得上5000輛坦克,霍夫曼為此深感震驚,僅存的最後一點同情也煙消雲散了。
“我的元首,戈林或許沒有叛國,但他的罪行與叛國賊無異。
”看着霍夫曼情緒不甯,馬丁鮑曼憤憤不平地說,“看看他窮奢極欲的生活,就是霍亨索倫家族都沒有這麼大的排場,他的下場毫不值得同情。
”
“我知道,隻是一想到這麼多年的情誼還是讓我無法若無其事的面對。
”霍夫曼不再繼續糾纏戈林的事情,反而話鋒一轉交代起鮑曼,“戈林事件以後,你的任務也很艱巨,要加強對黨内同志的國家社會主義教育,要引導他們把發家緻富的熱情轉移到為帝國事業貢獻全部力量上來,要注重對各級幹部的評估與考核,類似的傷害我們不能再承受,也承受不起了。
現在,希姆萊、戈培爾、你還有施佩爾是我最倚重的助手,希姆萊負責黨衛軍,戈培爾要主管政府事務,施佩爾要抓經濟與軍備,但我們事業的核心是黨和國家社會主義,不容許任何人踐踏與淩駕于這條原則之上,所以你務必恪盡職守、務必謙虛謹慎。
”
鮑曼點點頭,表示聽明白了霍夫曼的潛台詞,戈林倒下之後,希姆萊的權利就變得過大了,必須想辦法制約,雖然元首借着情報機構整合的契機削弱了黨衛軍的一些權力,但希姆萊總體地位還是上升了,要抑制住這種勢頭,就必須借用類似于鮑曼這樣的黨内棋子——在親曆戈林事件的考驗之後,霍夫曼在政治上成熟了不少,在問題處理的手段上也圓滑了不少。
鮑曼和戈培爾是他用來制約希姆萊的棋子,必須用好。
為避免熟悉人看出破綻,霍夫曼還絞盡腦汁将身邊人慢慢打發出去,首席副官施蒙特被他升了一級後任命為中将去東線接替軍需總監的職位,蔡茨勒對這位故交的到來自然是舉雙手歡迎;熟悉元首身體的莫雷爾醫生也被他借機安排去了東線後勤部軍醫處當副處長——這個不學無術,成天揣摩着給元首注射毒品和其他藥物的江湖騙子終于被他掃地出門。
其他的元首服務人員他也決心在将來恰當的時機予以更換,以便将身份暴露的風險減低到最低。
全德國或許隻有一個人他沒法換,那就是愛娃——愛娃·布勞恩了,這兩天除了戈林的事情他還在頭疼才怎麼才能面對這個不過在幾公裡之外、居住于貝格霍夫别墅,與元首關系最為親密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