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坐吧,我的裝甲英雄——古德裡安将軍,我的總參謀長——蔡茨勒将軍,很高興與兩位一同共進晚餐。
”霍夫曼竭力适應着元首的說話風格。
“總參謀長?
”古德裡安滿臉詫異,轉過去問蔡茨勒,“你要接替哈爾德?
”
蔡茨勒滿臉歉意:“說句實話,我也是剛剛才接到施蒙特将軍的口頭通知,具體情況不得而知。
”
古德裡安很納悶,從元首方才的言語之間他能肯定自己将被重新啟用,這讓他抱有不小的期望,雖然沒敢奢望總參謀長的位置,一個集團軍司令總是少不了的。
現在看來情況遠比自己想的要複雜,蔡茨勒這樣的小字輩都能當總參謀長,他古德裡安為什麼不行?
他神情複雜地看了蔡茨勒一眼,轉念之間又有些患得患失起來。
蔡茨勒心裡的納悶勁一點都不比古德裡安小。
若不是大本營拍了明确的指令電報,他才不願從法國飛來和元首共進晚餐。
衆所周知,元首生活清苦,飲食起居都十分簡單,讓享受慣了的高級軍官們不太适應,更要命的是,元首經常在就餐時發表長篇大論,滔滔不絕地兜售那些老生常談的東西,讓人聽了耳朵都快要起繭了,卻還不得不裝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一聽元首召見,還要陪元首用餐,蔡茨勒頭都痛了,但又不得不來。
原以為元首隻是想要了解一下迪耶普戰役的具體情況,他也做了充分的準備,沒想到下了飛機之後,施蒙特就隐晦地通知自己即将接任總參謀長,雖然不知道這位至交好友是如何向上面推薦的,但這樣驚天的消息讓他還是有一些誠惶誠恐。
“蔡茨勒将軍,迪耶普戰役打得很好,不過……”霍夫曼頓了頓,“我想聽聽你對目前東線局勢的看法。
”
蔡茨勒愣了一下,元首這是準備傾聽我的想法麼?
可我什麼準備都沒有啊!
他想了想,斟酌着用詞,慢慢說道:“元首,您知道的,我是今天下午才接到電報趕來的。
事實上,直到昨天之前,我還擔任西線D集團軍的參謀長,忙着處理迪耶普戰役的後續工作,對東線的理解完全局限于大本營發來的戰報,認識比較膚淺……”蔡茨勒現在還摸不清霍夫曼的底牌,不敢随便開口,生怕觸怒了據說最近變得有些神經質的元首。
但他又不能完全攤手說不知道——這隻會更加引起元首的反感,說不定還會連累施蒙特。
霍夫曼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不要謙虛,說重點!
”
蔡茨勒的表情有點兒尴尬,但他也是飽經世事的,很快調整了心态。
“東線的局勢整體還比較——”蔡茨勒想了半天,終于憋出一個詞,“積極!
在戰線北段,北方集團軍群當面,我們圍困住了列甯格勒,并且挫敗了紅軍在傑米揚斯克的進攻;在戰線中段的勒熱夫突出部,在莫德爾将軍的帶領下,我們牢牢守住了防禦陣地,并給予了對方大量殺傷;在戰線南段,我軍已肅清克裡木半島的殘敵,牢固掌握了塞瓦斯托波爾和刻赤半島,在挫敗鐵木辛哥進攻企圖之後,我們取得了哈爾科夫的勝利,第六集團軍已兵臨城下,形成了對斯大林格勒的強大威懾……當然,也存在着很多問題。
第一是部隊嚴重不足,曆經去年冬季攻勢和本年的夏季防禦,很多師的力量都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在西線看到不少從東線調整下來休整的部隊缺額很嚴重,甚至缺額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在實現補充之前這些力量根本不能再次利用;第二,力量過于分散,向高加索進軍、向斯大林格勒進軍的戰略方向我都是贊同的,但目前東線兵力遠遠不足以支撐這樣的戰略。
”
蔡茨勒一邊說,一邊悄悄觀察元首的神色,說句心裡話,他個人對高加索攻略抱有極大的懷疑,但施蒙特已事前提醒過他,讓他不要在元首最為看中的南翼戰略上作梗,他考慮後決定照辦,不過委婉的意見還是要提的。
“古德裡安将軍,您的看法呢?
”霍夫曼聽了蔡茨勒的發言後不置可否,也沒有任何傾向性的神情,隻是神情淡然地轉向古德裡安,這讓後者感覺詫異——什麼時候元首這麼沉得住氣了?
“敬愛的元首。
”古德裡安放下手裡的刀叉,“坦率的說,這幾個月我脫離了一線,雖然還了解到一些情況,但不見得符合實際情況,所以,我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