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暗的地道之中。
張空逸背靠地道壁,正在默默抽煙。
距離張空逸不到十米外,就是碼放得整整齊齊的五百多斤高爆炸藥!
此時此刻的地表陣地上,突圍的367團将士已經跟鬼子打成一鍋粥,可是地道中卻是一片死寂,什麼聲響都聽不到。
張空逸唯一能夠聽到的,隻有自己的呼吸聲。
枯寂的等待中,張空逸舉起左手看了看腕表,時間已經指向0點38分。
“時間到了!
”張空逸輕輕的歎息一聲,當即便從嘴裡卸下抽剩的煙頭,将腳邊的導火索點着,導火索便開始燃燒。
看着導火索滋滋的燃燒,張空逸卻沒有起身。
正常情況下,張空逸這個時候應該迅速起身,以最快的速度逃到地面,以免地道被炸塌之後将他給活埋!
可遺憾的是,誰也不能保證導火索不出問題。
一旦導火索出現了問題,就算張空逸回到地道重新點燃也是來不及了,因為此時367團已經錯過最佳的突圍時機!
一邊是自己,一邊是367團的五百多号殘兵,孰輕孰重?
張空逸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367團的存亡高于一切!
不足三十公分長的導火索很快就燒得隻剩下短短的一截,張空逸便霍然擡頭,對着地道頂部幽幽的說道:“鐘毅,你可一定要說話算話,把367團帶出去啊!
”
下一個霎那,一團熾烈的紅光,在張空逸眼前猛然綻放。
……
把時間退回幾秒鐘前。
國崎登正在他的指揮部裡發火,而挨訓的則是納見敏郎。
“納見君,你到底是怎麼搞的?
”國崎登黑着臉訓斥道,“不到半個小時,就讓支那殘兵往東推進了整整五百米,直接推進到了城牆根!
”
“哈依!
”納見敏郎重重一頓首,又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說道,“支隊長,支那軍真的是太狡猾了,他們選擇的突圍方向正好處于步兵第3大隊的兩個步兵中隊中間,而且他們在向東突圍前,還有往北及往南的佯動。
”
“這并不意外。
”宇佐美隆插話道,“早在金山衛的時候,皇軍就已經充分領教過鐘毅的指揮造詣了,我們支隊猛攻金山縣城兩天卻毫無收獲,更是再次證明了這一點,所以,支那軍在突圍戰中有這樣的表現,并不意外。
”
聽到這,納見敏郎便向宇佐美隆投來感激的一瞥,感激他替自己說話解圍。
國崎登的臉色好看了點,旋即又說道:“話雖如此,也絕不能讓支那軍跑掉,尤其不能讓鐘毅跑掉,一定要抓住他,或者擊斃他!
”
宇佐美隆說道:“支隊長閣下盡管放心,城内的支那殘兵跑不掉,鐘毅也跑不掉,因為金山縣城的城牆是一道他們無法逾越的天塹!
”
話音才剛落,一陣隐隐的爆炸聲忽然從地底傳來。
緊接着,地面便開始微微的顫動了起來,挂在帳篷頂上的汽燈也掉落下來,滅了。
“八嘎,這是什麼情況?
”國崎登從黑暗之中摸着手電筒,打亮,又說道,“看這樣子好像是地震?
支那也會地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