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千年志,吾生未有涯。
--南宋文天祥
再度翻越一個山口,陳龍二人身邊已經沒有像樣的器械,隻有青龍匕、三角翼和臨時制作的登山手杖伴在身邊。
陳龍怕後面還有大山深谷,所以并沒有抛棄三角翼,晚上就當做臨時帳篷遮雨,兩人一路說不盡的風餐露宿,饑餐渴飲,終于來到一條大江邊。
一路上陳龍用光腦記錄着大緻的方向和路線,但因為沒有起點定位,所以還不能畫出經過地區的地圖,也無法在古地圖上找到目前的明确地點。
而一旦有了明确的地名,陳龍相信馬上能夠确定桃源村的位置。
陳龍在路上,也暗暗嘗試着聯系後腦的芯片,但毫無動靜,不知道國家重新制作的時空穿梭裝置還能否聯系上自己和劉茜。
抛開煩惱,陳龍望着面前的大江,江水滾滾而去,大緻是西南往東北的方向,江對面又是一些青山,但山勢比較低矮。
陳龍面臨着兩個選擇,一是跨江後繼續向東翻山越嶺,一是沿江而走,跨江後向東南而去,權衡了一番,還是覺得沿江走會容易一些,而且碰上水邊居住的村落幾率會比較大,所以最終決定沿江往東北方向前進。
走到一處比較平緩的地段,陳龍将三角翼油布拆下,抛掉骨架,背着桃花泅渡過了那大江。
到了對岸,回頭一望,隻見來處高峰林立,氣象萬千,想起一路的千難萬苦,虧了桃花相伴,難得她能夠有勇氣一路跟随。
升了一堆小火,烤幹外衣,陳龍和桃花緊緊擁抱了一陣取暖,說一些知心的話,桃花的白衣早就千瘡百孔,借這個機會遮遮掩掩的洗了一個小澡。
洗畢穿上烤幹的外袍,多日風塵一掃而空,都有再世為人的感覺。
水勢彎彎曲曲,江邊叢林深布,并不好走。
特别是随着山勢起伏,江邊崖岸也是高高低低,怪石密布,有的地方十分險要。
又這樣磕磕絆絆走了幾日,忽然桃花歡聲大叫指着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坡,陳龍随着桃花的手指看去,那半山腰竟然掩映着一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
陳龍大喜,抱起桃花親了又親,兩人相攜着運起輕功,向那羊腸小道一路飛奔而去,辛苦了這麼多天,終于第一次發現了人迹。
隻見那小道上隐隐有着一些羊蹄痕迹,偶爾還有羊糞撒落,兩人歡呼雀躍不已,知道已經臨近了附近的山村。
那小道沿着江蜿蜒前進,也是取道東南,随着山勢回環,不久竟然接入了一條寬些的土路,那土路穿越叢林,一路依着山勢向着東北伸去。
兩人亦步亦趨的走着,心中盼望早點遇到人煙,忽然前方山腳下冒起一縷黑煙,陳龍大喜道:“是炊煙!
桃花我們出來啦!
”桃花也是喜出望外,兩人沿途路穿過樹林,一眼望見那山腳下,一間簡陋的茅屋,孤零零立在那裡,煙囪裡正冒出滾滾黑煙,顯然正在做飯。
陳龍幾步上前,敲了敲柴門,柴門未關,陳龍緩緩推開,隻見小院内收拾的倒還幹淨,幾捆柴火堆在檐下,門口一個大水缸,院中間放着兩個竹椅。
想是主人正在做飯,陳龍和桃花先坐在竹椅上歇息了片晌,屋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花白頭發的老漢走了出來,手裡拿着一張小幾,顯然是放到院中準備開飯的,看到兩人不由一愣。
陳龍趕緊起身,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道:“老丈有禮,我乃長沙人姓陳名龍,和家眷一起探親不幸遇到匪患,雖舍命逃出,可是在這深山裡迷了路,幸好遇到老丈,能否和您問個路,借宿一宿?
”那老丈見兩人衣衫褴褛,但面容清秀,不似壞人,已經信了八分,歎道:“碰到土匪了?
唉,這年景不好,到處都生土匪了。
來了即是客,請先坐一下。
”回身推開門,沖着裡屋喊道:“老太婆,來客人了!
”
一位白發蒼蒼的婆婆,聽到召喚,端着兩個小碗,從茅屋中走了出來,客氣的對二人寒暄問好,甚是慈祥。
聽了老丈的介紹,同情的道:“看你這媳婦多漂亮,真是可憐見的,今晚就這裡休息一下,我去準備點吃的。
快坐快坐!
”老丈布好小桌,幾人一起吃着碗裡的粟米,倒也有幾塊羊肉,陳龍不由邊吃邊問道:“老丈,這是哪一年啊?
這裡又是何地?
”老丈被問得一愣,眯着眼看看陳龍,還以為陳龍迷路加失憶呢,緩緩道:“如今是中平元年。
這裡屬于全州地界,你們可以再往東南去,可到泉陵縣城。
那裡繁華的緊,你們可以乘舟回你們的家鄉。
”
陳龍大喜過望,腦袋裡的光腦已經開始飛速運轉。
全州,在現在的廣西省、湖南省和貴州省交界的位置,往南走就是廣西桂林,往東北走就是湖南永州,而泉陵縣城正是三國時期的零陵郡制。
古地圖上也迅速計算出了自己和桃花的大緻行走路線,卻是從廣西和貴州交界的大山深處走出,已經來到了零陵郡,要畫出更詳細的路線,需要到達泉陵縣城才能确定。
因為路線确定,必須确定一個端點的位置,才能确定另一個端點的位置,而自己和桃花還沒有到達泉陵縣城,老丈恐怕這輩子沒見過地圖,自己無法讓老丈在地圖上指出目前的确切位置,隻有到了泉陵縣城,才能确定整條路線。
而中平元年,正是公元184年,黃巾起義剛剛開始,所以說到處是匪患确實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