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
”
“是啊官家,臣就在想那沈卞真是死心不改,取這等字就是在坑自家的兒子呢!
”
陳忠珩覺得沈安真的很悲催,竟然遇到了這麼一個不着調的爹,連死了都還在坑兒子。
他笑着準備再說幾句,卻見皇帝的神色不大對。
趙祯的眼神有些茫然,興許是唏噓感慨。
“安北啊!
”
高粱河慘敗,澶淵之盟……
北方對老趙家來說就是不堪回首的痛苦。
那裡有他們最大的遺憾,當年若太宗不是那麼急切,而是徐徐圖之,會不會好一些?
趙祯搖搖頭,他知道高粱河之戰後,軍中的士氣幾乎跌到了谷底,面對遼人時先天就矮了半頭。
他握住了雙拳,那雙白白嫩嫩的手上青筋直冒。
這不對啊!
本以為能讓皇帝心情好一些,可皇帝這模樣卻不對啊!
陳忠珩趕緊轉了個話題,說道:“官家,那些遼人在尋那日在夜市打死了他們鳥兒的人呢。
”
緊張的氣氛漸漸散去,趙祯說道:“那些遼人飛揚跋扈,睚眦必報,可危險?
”
陳忠珩知道皇帝的意思,就說道:“官家,夜市那些人……難說啊!
”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難保有人會被遼人收買,或是主動去向遼人告密。
趙祯點頭道:“那就多看看,别讓遼人欺負了他。
”
這就是眷顧啊!
陳忠珩覺得沈安那小子真是運氣好的沒邊了。
沈安也覺得自己的運氣不錯。
“沈安,你看看這個,他們說是龍骨!
”
趙仲鍼這孩子總是能給自己找樂子,這也是汝南郡王府三代人中唯一正常的。
趙允讓是個暴脾氣,趙宗實大抵是有些神經病……不,是神經方面的毛病。
趙仲鍼這孩子出生在這等不正常的家庭,顯得有些孤獨不說,還有些壓抑。
沈安一巴掌扇去,然後才接過了所謂的龍骨,随口道:“别說什麼龍骨,不然有人告上去,到時候郡王府遭殃不說,你也得倒黴。
”
趙仲鍼捂着頭道:“這不是在你家嘛,在外面我可沒那麼傻。
”
沈安瞪了他一眼,然後看看手中的骨頭,說道:“是頭骨。
”
這是一截下巴,骨頭很厚,現任動物中無法找到同類。
那粗大的牙齒讓沈安一個激靈,然後說道:“你這骨頭哪來的?
”
他左右看着骨頭,卻沒找到镌刻的痕迹,不禁大為遺憾。
龍骨文啊!
要是能找到豈不是發達了?
到時候挖它幾屋子出來留給子孫……
“有商人在叫嚷着什麼龍骨,後來被抓了進去,這骨頭被那些人看了,最後扔了出來。
”
這是避禍!
沈安目光不善的看着趙仲鍼,覺得這個熊孩子真的有闖禍的天賦。
“别人扔了就你膽大敢撿,要是外面有人看到了,到處說汝南郡王府有異心,還搶了龍骨,你說你翁翁會不會把你打死。
”
趙仲鍼渾身的冷汗,然後拱手道:“我錯了。
”
“知錯就改就是好孩子。
”
沈安把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恐龍骨扔在地上,然後跳上去踩了幾下。
“哎喲!
”
拱起的骨頭哪怕是過了千年萬年,可依舊堅硬,沈安不但沒踩斷,反而被梗着了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