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兄,田兄!”出得門來,沈從興急行幾步,趕上了前面的田波.
田波回過頭來,看着沈從興,笑道:”沈兄準備助我一臂之力嗎?”
“田兄不會嫌我多事吧?”沈從心拱手道.
“哪裡!你瞧我這腿腳,厮殺起來,遠遠比不得從前了.也隻能做一些輔助性的事務,幫着公子練練兵而已.”田波道:”沈兄能來幫忙,那是再好不過了.來人是誰?公子既然沒有跟我說明,想來是料到沈兄要主動請櫻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嘛.”
“如今田兄竟也是出口成章了.”沈從興羨慕地道:”是因為公子授予了你兵法了嗎?”
田波哈哈一笑:”倒也是不錯,公子的确授予了我練兵之法.”
沈從興張了張嘴,滿臉豔羨之色,卻沒有再多說什麼.
“你想看?”田波斜睨了他一眼.
沈從興身子微微一震,卻又讷讷地道:”這是公子授予你的,公子沒有發話,你不敢給,我也不敢要啊.”
這時代,學問還是極高貴,極珍希的一種東西,普通人既沒有這個财力,也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沈從興雖說是識字,但也僅限于識字而已,而像兵法這類東西,更是各家之秘傳,等閑那裡學得到真正的東西,孫子兵法倒是可以買得到,但想要從那樣的形而上的兵書之上學到真東西,就須得有些天分了.而像練兵之法這樣的,卻是實實在在的可以用在實踐之中的.
“以前的确不會給你看,但現在嘛,那就不一樣了,既然是自己兄弟了,以後你又要在這裡幫忙,這些東西,你是必須要掌握的,等到做完了今天這一樁事,回頭我就拿給你.”田波拍了拍沈從興的肩膀.
“多謝田兄.”沈從興這一次可是發自真心地感激了.”沈兄什麼時候學會認字了?”
“不但是我認字,秘營裡所有人,都識字.”田波道:”公子下的死命令,每人每天都要識五個字,像我這樣的,每天要識得十個字.識不得,寫不來,便要挨鞭子,來這裡的頭三個月,我每天都挨鞭子.”
“為什麼要每個人都識字?有這功夫,讓他們都打熬打熬力氣不是更好嗎?”沈從興不解.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田波一攤手:”不但要學認字,還要學制圖.如今這大青山啊,不管那個犄角旮旯,我們都是清清楚楚地能在地圖之上标識出來.好了,不說這些了,你把那個今天晚上要來的家夥跟我詳細說說,咱們兩個再計較計較怎麼拿他.敢來咱們這兒窺探的,想來不簡單,我可不想手下兒郎們有什麼折損,這些人,公子寶貝着呢!花了這麼多錢養起來的,可不敢随意就折了.”
“那個人,叫梁晗!”沈從興強自按捺下心中的好奇,那個平日裡天天都能見着的小公子,此刻在他心中的形象反而有些模糊起來,一種雲山霧罩的感覺使得他顯得更加神秘了起來.他第一次來到秘營,便發現這裡有太多的東西,讓他根本看不懂,這讓他對以後自己在這裡的生涯更加的期盼起來.
沈從興與屠立春是完全不同的,屠立春樂天知命,甚至有些安于現狀,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也很不錯,但沈從興卻是極不甘心的,他還不到三十歲,絕不希望自己這一生隻能在這個偏僻的鄉村裡終老,如果自己現在護衛的這個小公子是個普通人也就罷了,但現在看起來,當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節度使的兒子,即便是被困在這裡,也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