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造反”事件發生後,徐興國被新兵們孤立了起來,訓練間隙,所有新兵湊在一起聊天,隻要他一到,準冷場。
易軍總是冷言冷語說:“我們思想覺悟不高,不敢和人家積極分子打交道,免得又有人打小報告,說我們訓練不認真,對班長不尊敬。
”
打那天晚上之後,一排三個班長貌合神離,表面上沒什麼,言語間卻少了以往的親密無間。
事情引起這麼多的連鎖反應,連莊嚴自己都始料未及。
時間已經來到了四月底。
師教導大隊的預提班長集訓通常在六月底開訓,剩下隻有兩個月的時間。
根據嚴肅的說法,新兵下連最後一次參加培訓的機會就要在這幾天揭曉。
那就是去司訓大隊。
司訓大隊畢業意味着在部隊裡當上了駕駛員,有了軍用駕駛執照。
這玩意回到地方之後經過簡單的考核便可以轉化為地方牌照。
學車可是一門技術活,不少當兵的都沖着這個來的。
不過,司訓隊對于莊嚴來說沒有什麼意義。
因為一旦當上司機,就意味着要至少超期服役兩年。
更别說現在莊嚴早已經将自己的目标瞄準了教導大隊。
這才是主戲。
在部隊裡,教導大隊的預提班長集訓是一個普通士兵能夠獲得的最牛逼的軍事集訓。
為期半年,畢業回來授下士軍銜,沒有意外情況絕對擔任班長職務。
這天,鐵八連的大門外忽然駛入一輛北京212吉普車,大家以為去司訓隊的最後結果終于揭曉。
訓練場所有的兵們都伸長了脖子,往連隊大門方向看。
吉普車在連部門前的草坪上停下,門開處跳下兩個軍官,一個一毛三,一個一毛二,都是尉官,其中一個一毛二的手上還拿着一個黑色的皮包。
站在訓練場邊的戴德漢自言自語說:“咦?
團裡的軍務參謀來幹嗎?
”
接着沒多久,連部文書跑了過來,把戴德漢和三個班長都叫了過去。
一直到中午開飯的時候,戴德漢和三個班長才從連部會議室裡出來,臉上的表情都相當難看。
直到下午起床開始訓練的時候,團裡的軍務參謀還沒離開。
氣氛有些異常,戴德漢和三個班長臉上都繃着,訓練照常進行,而軍務參謀則忙着輪流把一排的新兵叫到連部小會議室,門一關,也不知道談些什麼。
“莊嚴,出列!
”戴德漢站在訓練場邊,“跟我到連部去一趟。
”
終于輪到了自己。
莊嚴的心裡湧起各種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從訓練場到連部的一小段路上,他幾次想打聽,但一看到後者陰沉的臉色,提到嗓子眼上的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離連部還有十來米,戴德漢在前面忽然停住腳步,待莊嚴走近,他微微轉過頭來,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最後一揮手:“進去吧!
記住,如實反應。
”
接着扔下莊嚴,獨自一人急步離開。
如實反應?
反應什麼?
莊嚴在連部門口喊了報告,心裡還在琢磨戴德漢這句話。
裡面很快傳出聲音:“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