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興國坐在自己的床邊看書,一個兵從排房門口走進來,然後和另外幾個兵湊在一塊,低聲議論着。
他擡起頭,皺着眉頭看着那圍成一圈的兵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啥。
今天是周六晚上,按照連隊的日常,是休息時間。
這會兒,徐興國正在複習英語。
他的英語是弱項,既然打算考軍校,那就得抓緊每一分鐘的空閑時間未雨綢缪。
“都在聊什麼?
有時間不如去外面練練單雙杠。
”
在一排,徐興國是個嚴厲的班長。
要說威望,他比第三年兵牛大力還要高。
雙料尖子,外加教導隊優秀學員畢業,這些榮譽足夠他在八連傲視群雄。
幾個兵立馬噤聲。
其中一個說:“班長,三班全都去了營房後面的水溝邊,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在幹嘛!
”
營房後面的水溝邊?
他忍不住想去看看,可是在兵的面前,這麼做貌似又顯得有失身份,剛才還訓斥别人閑極無聊,自己這麼做,豈不是自打嘴巴?
“行了行了,管人家做什麼?
你們幾個,沒事就出去器械場那裡拉拉單雙杠,或者做做五練習,沒做到的都要做,這是最基本的。
”
幾個兵看到徐興國一臉的嚴厲,趕緊起身離開。
等人都走了,徐興國将目光移到書本上。
不過,那堆雞腸文卻怎麼都看不下去了。
三班在做什麼?
大晚上的,也不組織訓練,也不在排房裡休息,跑到營房後面的水溝旁做什麼?
按照以往三班的德行,那些兵這時候早已經在床邊吹牛打撲克了。
想到這,他合上書,左右看看。
排房裡空無一人。
牛大力帶着他的班出去搞訓練了。
這人還是老一套。
一點訓練方法都沒有,隻懂死搞。
一班長的幾個兵交給他,算是糟蹋了。
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想到這,他不屑地笑了笑。
三班的事,依舊像個放在耳邊的狗尾巴草,撩得他渾身癢癢。
走到床邊,他小心翼翼地推開一點窗戶,将腦袋貼在玻璃上,悄悄伸出去朝營房後面看。
八連的幾個排的排房都是平房,一溜整齊排列過去,水溝距離營房隻有兩米,燈光可以将那裡照的通亮。
所以隻要從排房的窗戶裡出伸頭望出去,還是可以看到後面的情形。
餘光所及之處,徐興國看到三班的兵整整齊齊坐在排房的牆根底下,一個個手裡都拿着什麼東西在擺弄。
“啥玩意?
”徐興國好奇心大盛,“大晚上的,神神秘秘的,排房裡也不待着,非得跑到後面水溝邊去?
”
對莊嚴,徐興國永遠是又愛又恨那種。
莊嚴是個合格的對手。
徐興國内心十分清楚。
他也知道莊嚴是個不錯的人,做朋友也不是不行。
甚至,在回來八連的路上,他也仔細想過了留隊這件事整個過程。
他發現一個事實,也許莊嚴是真不知道自己要留隊。
這人本身當兵入伍就沒想過考軍校,他沒必要留在那裡,這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