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聽說營長讓無分機分隊的人去偵察了。
”
“是啊,剛才看到他們拿着無人機出去了。
”
“其實營長也是,咱們是來當藍軍的,何必太認真呢!
”
這是1連的帳篷。
這些兵很多都是莊嚴帶過的,光是聽聲音不看人就知道是誰。
而且,還知道是1排2班和3班的兵。
這幾個在帳篷裡大聲吹牛逼的都是老兵,兩個上等兵,一個士官。
一個叫侯文彬,是2班副,一期士官。
另外兩個分别是上等兵張岩和陳念軍。
估計三人根本不知道,營長此刻正站在自己的帳篷外,聽着他們高談闊論。
“想不到,咱們也會有這一天啊!
”
侯文彬大發感慨。
“這兩年咱們參加的演習,那次不是唱主角,當紅軍?
這下好了,居然淪落到當藍軍,給别人當靶子……”
“班副,我覺得當藍軍也沒啥不好的。
”上等兵張岩似乎沒有什麼不開心的:“當紅軍都要被首長們盯着,啥都要規規矩矩去幹,累個半死,當藍軍就不同了,你記得去年演習,我們偵察的時候,人家藍軍都在那裡呼呼大睡,咱們卻還要潛伏一整夜。
我看啊,當藍軍好,至少今晚可以舒舒服服睡個覺。
”
“就是就是。
”陳念軍接茬了:“這幾天就當旅遊,到了演習那天,出來擺擺樣子就好。
”
侯文彬是班副,覺悟當然會高點兒,聽兩個兵說得簡直毫無鬥志,于是批評道:“當藍軍也要有當藍軍的樣子,那也不是随随便便躺在那裡就行,也有任務的。
”
張豔不服了,馬上反駁:“2班副,你老人家就别唱高調了,這種對抗演習誰不知道是啥事?
說真的,還沒咱們營長自己聯系師裡其他團搞的模拟演習更逼真,至少那是玩真的,比實力。
這種跨軍區大演習,當藍軍是啥情況你當我不知道啊?
”
侯文彬聽了便罵:“屌兵!
你知道個屌啊!
才當一年多的兵,你演習過幾次?
”
“去年,咱們師不是和咱們軍其他師搞對抗嗎?
那時候咱們師可是紅軍,你瞅瞅人家藍軍那樣。
”
侯文彬顯然語塞了。
因為張岩說的可是實話。
陳念軍插嘴了:“好啦,好啦,都别說啦!
2班副,其實不是長人家之氣别自己威風。
派無人機去偵察這事咱們營長本來就是多此一舉,當藍軍就要有當藍軍的覺悟,配角你還能唱成主角不成?
那叫啥?
那叫搶戲!
要挨批的!
”
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勸和,實際上還是和張岩的意思差不多。
祿霄聽了,心裡有火,尤其是幾個兵居然還在埋汰營長莊嚴。
他忍不住猛地咳嗽幾聲。
“咳咳咳——”
咳嗽聲剛起,那邊的議論聲馬上無聲無息落下去,燈光也滅了。
莊嚴見藏不住了,于是直接走到入口,掀開帳篷的簾子。
他站在黑暗裡,也不說話。
但是帳篷裡的那些兵卻從明亮的月光照出的背影上認出了那是自己的營長。
想起剛才自己還一口一個營長在議論着這次演習的事,陳念軍和張岩都心裡直打鼓,吓得大氣都沒敢透一口。
莊嚴終究還是沒有發火,隻是淡淡說了句:“都睡不着?
都很精神?
要不要出來活動活動?
”
沒人敢吭聲。
莊嚴站了幾秒,轉身走了。
離開不遠,祿霄問莊嚴:“你今天脾氣挺好啊。
”
莊嚴說:“我的脾氣什麼時候不好了?
”
祿霄道:“好?
整個營的兵背地裡都叫你‘莊閻王’。
”
莊嚴說:“那是訓練。
”
祿霄又說:“也是,你這人有點就是公私分明,而且愛兵如子,這一點好,1連這些年那麼多人提幹,還有那麼多考上軍校的,立功的嘉獎的一大堆,說實話,離不開你的功勞。
”
莊嚴歎了口氣:“要兵服,就要端得正。
”
祿霄又道:“你今天看起來似乎精神頭不大好。
”
莊嚴斜過腦袋,看了一眼祿霄:“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