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4師的官兵報名都很踴躍,這其中包括了下面每個團裡的警偵連。
什麼叫警偵連?
這隻是一個簡稱,準确來說叫警衛偵察連,在某時期又叫特務連。
特務當然不是小時候看電影裡的那種軍統特務。
警偵連裡頭有一個武裝偵察排,除此之外,其他都是警衛排、工兵排,警衛排裡又有公務班,派駐給團裡首長當勤務員那種。
所以,團裡報名的人絕大部分是武裝偵察排那些人,因為隻有他們才是學偵察專業的,其他人即便你體能厲害,也不在這次選拔範圍内,因為考核的很多科目都是偵察兵的科目,沒經過嚴格規範的訓練根本弄不明白。
名單到手,莊嚴跑了一趟營部,将名單交給營長唐文凱。
那幾天,營裡沒有特别的事情發生。
唯一不同的是,大家的訓練積極性忽然高漲了。
1連的訓練辛苦,這誰都知道,可2連和3連從前可沒那麼辛苦。
不過那兩天,2連3連忽然轉性了,不少人天還沒亮,起床号還沒吹,就已經出現在訓練場邊做熱身運動,等着連隊組織統一訓練。
不少人夜裡還自己給自己加餐,搞完連裡的訓練自己還去做各種強化鍛煉。
這又讓莊嚴哭笑不得。
距離全師選拔考核也隻有2兩天的功夫了,這是臨陣磨槍,不快夜光的架勢了?
2連和3連搞得雞飛狗跳不亦說乎的時候,1連反倒平靜了。
那兩天,莊嚴給各排下了命令,停止特訓月的訓練計劃,每天早上慢跑3公裡,進行一些必要的俯卧撐之類體能訓練,不能強度過大,體能項目上必須削減。
體能削減了,可射擊卻增多了。
1連那幾天,天天申請好幾箱彈藥,扛到靶場邊天天可勁的造,不打完不能回去。
就連營長唐文凱這兩天也天天到靶場邊上,起初站在場邊看看,後來自己下場,也各種呯呯呯。
莊嚴開玩笑問:“營長,你怎麼突然也勤奮起來了,該不是想跟我們一起競争入選資格吧?
”
唐文凱說:“莊嚴你小子能報名參加,我為什麼不能報名?
何況了,我多少年沒好好練槍了,你以為我練練會比你差多少?
”
周圍幾個排長聽了就想笑。
不過又不敢笑。
要說比别的,唐文凱也許還有點兒希望。
唐文凱當年也是偵察骨幹出身,在4師也是響當當的尖子。
雖然人老爹是個軍長,可也沒給他爹丢臉,平素裡,也從沒拿自己爹當做資本。
他今年30歲,已經是正營職幹部,是全師最年輕的營長,而且當過教導隊副大隊長,軍事上絕對是剛剛的。
沒有三兩三,誰敢上梁山?
在偵察營這種地方當營長,沒幾把刷子,兵都瞧不起你。
雖說如此,可是說到要和莊嚴比槍。
嗨!
那還是算了吧!
該那涼快哪涼快去!
所以,大家都把營長唐文凱的話當做玩笑看待。
兩天時間很快過去了。
前一天晚上,偵察營就已經将訓練場上的各種标記都重新做好,然後又仔細整理了訓練場邊的草坪。
因為直屬隊來了通知,全師選拔那天,師長也許會過來看看。
這天一大清早,各營連都不組織高強度訓練了,起床号一響,出來集合,講了幾句,馬上吹哨解散回排房整理各自的内務,然後洗漱吃早餐。
一切準備妥當,偵察營參加選拔的一百五十多号人全部帶到場邊,整整齊齊坐在草坪上。
其餘人當觀衆,除了負責考核保障的人員之外,其餘的都坐在觀衆席上等着。
七點半,軍用大卡車一輛輛駛入營區,各團過來的參選骨幹陸陸續續到了。
祿霄站在場邊,穿着一身整齊的常服,筆挺的軍官服和領帶,一塵不染的軍官皮鞋铮亮得發光。
“咦?
”
看到各團的偵察兵陸續到齊,他忍不住翻了翻手腕,看了看表。
七點四十分了。
七點五十分之前,各團報到完畢。
八點整,師首長到達。
他發現,唐文凱開不見了。
于是忍不住問旁邊的副營長:“看到營長沒有?
”
副營長也愣了,左右看看,果然沒看到唐文凱的身影。
“沒看到,今天早上起床之後就沒看到。
”
祿霄一愣,說:“該不是有什麼事吧?
你趕緊派人去看看!
”
副營長想想也覺得不對勁。
營長唐文凱一向守時,從教導隊調任過來之後就從沒試過一天缺勤的,幾乎風雨無阻。
今天由于要準備為全師考核提供場地,所以起床之後大家都在忙各種保障準備,沒人注意到營長起床沒有。
于是,副營長趕緊随便喊了1連的一個兵,讓他去營部找找營長唐文凱,就說首長們快要到了。
等兵走了以後,穿着迷彩服的莊嚴湊過來問副營長:“怎麼回事?
營長還沒來?
”
副營長說:“是啊!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家早上起來都忙,結果沒注意,該不是病了吧?
”
莊嚴說:“哪會,咱們營長壯得像頭牛,昨天下午還跟我們在靶場上練槍呢。
”
副營長說:“最近我總覺得營長怪怪的……”
“怎麼個怪法?
”莊嚴問。
副營長撓了撓頭,想了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隻能說:“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怪!
”
正說着,忽然聽到一旁的教導員祿霄驚叫了一聲:“我艹!
營長你這是幹嘛?
”
大家都吓了一跳。
猛地轉身一看。
隻見唐文凱穿着一身迷彩服,正兒八經的作訓裝束出現在幾米外。
按說,今天師首長要過來觀看,作為一營之長,唐文凱應該像祿霄那樣穿着常服,紮好領帶,穿上擦得能找出人影的軍官皮鞋,在場邊恭候才對。
這穿着迷彩服,還穿了作訓鞋,這是打算咋地?
莊嚴腦子裡猛地蹦出昨天唐文凱在靶場邊跟自己說的那句話——莊嚴你小子能報名,我為啥不能報名?
!
不會吧……
莊嚴腦袋上一群烏鴉呱呱地飛過。
倒不是莊嚴看不起唐文凱的軍事素質,而是唐文凱已經30歲了,算是全師最年輕的營長,不過這個歲數從體育學角度絕對已經過了黃金年齡。
過了黃金的運動年輕也沒問題,隻要一直保持合理的訓練,狀态還是可以保持很長一段時間。
但唐文凱的訓練保持到底怎樣?
這一點,連莊嚴心裡也沒數。
畢竟作為營長,唐文凱還是以管理為主,而沒有太多的時間親自下場訓練,而不像自己,這麼年一直保持這每天參加各種訓練,保持着極佳的狀态。
“教導員,今天就得辛苦你了。
”唐文凱開門見山道:“我得向你道歉,我瞞着你把自己的名字也加在了上報名單上,現在,我也是一個參加選拔的其中一員。
首長的接待工作,就靠你了。
”
祿霄的嘴巴張開,一直合不上。
莊嚴也頗為驚訝,說:“營長,我昨天還以為你跟我開玩笑呢,你還來真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