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營長上任,全營連以上主官都到場了。
小會議室裡坐得滿滿當當的。
其實任何單位新主官上任的流程都一樣,集合主要連隊幹部開個會,由單位的最高指揮員作代表彙報一下情況,逐一介紹各連指揮員,也算是有個認識。
莊嚴還是沒見過牛世林和許二。
這倆貨也不知道去了哪。
當然,他們倆暫時還是排長,也來不了這個會。
會議的主持人當然是教導員康克海。
也不虧是搞政工的,老康說起話來一套套的,完全脫稿講話,将營裡現在的情況,将整個偵察營從前的各種曆史榮譽都說了個遍,然後開始介紹各連主官。
莊嚴注意到,偵察營的各連主官大部分還算年輕,這讓他稍微心安。
外調主官最怕就是遇到原單位一堆老哈哈的幹部。
兵當久了,也就有些油,這是在所難免的。
更何況自己是外軍區調來的,在人家土生土長的幹部眼中就是外來的和尚。
從那些連隊主官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們對自己的能力有所質疑。
畢竟是太年輕了。
像莊嚴這麼年輕的營級幹部實在不多見,當然,不包括一直坐在他身旁的嚴肅。
嚴肅是個例。
介紹完情況,康克海少不了也為莊嚴裝點裝點門面。
他的功夫看來做得很足,也不知道在哪将莊嚴的履曆打聽得清清楚楚。
什麼特種大隊曾經的槍王,什麼T國海軍特種兵學院培訓畢業生,還有什麼比武大賽冠軍,第一屆E國國際偵察兵大賽冠軍等等成績都擺到了桌面上。
這一點讓莊嚴有些不自在。
雖然知道教導員康克海是為自己撐門面。
不過這不符合莊嚴的風格。
莊嚴行事往往講究低調,在訓練場上用實力說話。
他期待着康克海介紹的情況可并不止這些,他更想知道,現在整個偵察營士兵和幹部的專業構成、武器裝備配備情況和熟悉情況,從坦克兵轉到機械化步兵旅的偵察兵遇到什麼問題和困難。
這些更容易讓莊嚴能夠快速針對存在問題制定訓練方案和改編計劃,用最短的時間将整個營帶入偵察兵的角色裡。
不過最後他還是沒說。
畢竟康克海用了足足二十多分鐘巴拉巴拉講了一大堆整個營原先的光榮曆史和成績,可見是花費了不少功夫去準備的,如果問他關于偵察營目前裝備水平和訓練情況、兵員專業等等問題,莊嚴擔心會讓老康同志下不了台。
因為老康可能沒準備不說,人家也還是個教導員,讓他談軍事上的事情,似乎有些越界。
作為一名接受過多年特種作戰訓練的軍官來說,莊嚴看人還是很準的。
老康從說話的語氣、方式還有神情,包括眼中的神采,都能看出應該沒在基層當過軍事指揮員。
反倒是讓莊嚴産生興趣的是坐在教導員身旁一直沒吭聲的那位叫做陸文濤的副營長。
這人黑瘦黑瘦,一句話不說,好像來開會之帶了一雙耳朵,然後那張嘴一直在喝茶,喝完了一杯,營部通訊員又被補上一杯,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能和誰。
莊嚴喜歡沉默的人,這種人面上看着不多嘴,心裡門兒清,而且執行任務肯定沒那麼多羅裡吧嗦的操蛋事。
嚴肅的時間很緊,老康說得太多,還沒等到莊嚴站起來自我介紹,他又被叫走了。
走之前,莊嚴送他出門口,在門外樓梯拐角處,嚴肅讓教導員老康先回去。
“康克海,你先回去,我和莊嚴說幾句就走。
”
“是!
參/謀長!
”
老康執行命令是不虛的,敬禮後轉身就回去了。
嚴肅這才說:“看出門道沒?
”
莊嚴說:“看出點。
”
嚴肅握着拳頭在他兇口上砸了砸:“你我說是上下級,但情同手足,你的能力我清楚,放心大膽去幹,需要什麼支持,找我。
”
莊嚴用力點了點頭:“行!
”
嚴肅走後,莊嚴站在原地想了想,回味了一下嚴肅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