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什麼?
”陳曉博饒有興緻地問道。
莊嚴撓撓頭笑道:“靶子是死物,它又不會動,盯着它看無非就是看個結果;而射手本人是活的,他的操作才是決定命中與否的關健。
一個是因,一個是果。
”
這番言論,頓時讓陳曉博和張大炮都大吃一驚。
當然,兩人的驚訝的角度完全不同。
張大炮是驚喜,陳曉博是震驚。
前者驚喜是因為莊嚴不但射擊上有天賦,而且非常有腦子。
本來盯着射手是因為可以觀察射手的每一個射擊步驟,學習之餘還能發現在擊發中産生的錯誤,吸取教訓。
而子彈一旦擊發出去,對面的靶子是死物,當子彈出膛的一刹那,其實狙擊就已經完成。
但莊嚴通過“因果”關系進行分析,倒是有了點兒哲學和禅學的味道。
一個當了一年半的士兵,竟然能說出這番理論,張大炮怎麼不如獲至寶?
怎能不喜出望外?
對于陳曉博來說,事情的角度完全不同了。
作為2師的尖子射擊隊隊長,本來手裡有高曉陽這張王牌,已經覺得自己吃定了今年集團軍比武射擊項目的冠軍。
故意安排高曉陽在所有的參賽選手面前露一手,一來是試探對手的深淺,二來是給兄弟部隊的對手施加壓力,造成心理上的負擔。
本來一切都順順利利,效果也令人滿意。
沒想到1師張大炮的手下居然有這麼一個士兵,還隻是一個上等兵。
這怎麼不令他感到驚訝?
即便自己知道理論,可也從沒在“因果”這方面去闡述狙擊過程,這個兵……
前途無量!
他的心頓時一沉。
面前這個面帶笑容的上等兵,一定會是2師奪冠路上的攔路虎。
“你是怎麼想到這番理論的?
”陳曉博并不死心,他看了一眼張大炮,将目光又移回到莊嚴的臉上,“該不是你們隊長教你的吧?
”
莊嚴搖頭:“不,是我剛才忽然想到的。
”
陳曉博對張大炮說:“老張,你手下有高手啊。
”
張大炮這回不謙虛了,說:“是啊,你不會以為我們1師沒人了吧?
”
陳曉博隻能微微地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等陳曉博走開,張大炮這才對莊嚴說:“不錯,莊嚴,我真的對你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了。
”
莊嚴沒吭聲,隻笑。
“笑什麼笑?
”張大炮說:“張圯怡剛才有什麼問題,看出來沒有?
”
“瞄準時間過長,也許想絕對瞄準到最佳位置,反而憋氣過長,錯過了擊發的最好時機。
”莊嚴說。
“多那麼多沒用。
”張大炮指指靶位道:“有種上去打五發,我想看看你打兇環靶能打上不。
”
莊嚴說:“隊長,你考我啊?
你是知道我的實力的。
”
張大炮說:“這不是半身靶,是兇環靶。
”
莊嚴說:“對我來說,好像沒什麼大分别。
”
張大炮低頭湊近莊嚴,低聲道:“去,打五發,記住,一定要打好。
張圯怡脫靶,現在所有人士氣都很低落。
你以為陳曉博為什麼讓高曉陽當着這麼多人面打兇環靶?
就是給大家施壓壓力。
沒人能打到高曉陽的水平,那麼大家輸了這場心理戰。
”
說到這裡,停了一下,擡頭朝2師的方向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