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北的想法,莊嚴并不知道。
不過,第二個禮拜,莊嚴再次帶着三班所有人去明記大排檔吃蛇鼠宴的時候,韓小北二話不說,當着一桌人的面,在是十多雙驚愕的目光中主動夾起了盆裡的蛇和老鼠,吃得津津有味。
從那天開始,一切好像都沒變,一切好像都變了。
三班的人覺得韓小北身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準确來說,是全連的人都看到韓小北發生了巨大的逆轉。
每天早上,韓小北早早就起來,自己綁着沙袋跑出大門,從右側上山,沿着山脊按照八連沖山頭的路線跑一次。
跑回來歇一會兒,連隊剛好吹起床号,他到水池邊用冷水洗個頭,又跟着連裡進行正常的早操訓練。
中午,别人睡覺,他自己溜到障礙場上,一個障礙接一個障礙練,練完兩趟,就拿着67式教練彈在障礙場邊的投彈場上一顆接一顆投。
晚上,别人睡覺,他又悄悄溜出來,跑到器械場,借着連隊門口的燈,練單雙杠一練習。
這種變化,讓莊嚴都覺得驚訝。
那天從連部出來,回排房的路上,他還一直在尋思着怎麼給韓小北設計一套訓練計劃,讓他在短短一個月内跟上連隊成績優秀的新兵。
不過,現在他好像什麼都不用作了。
一切都顯得多餘。
整個連隊所有人都在議論着韓小北。
不少人覺得韓小北是不是受到什麼刺激了,所以現在變得有些不正常。
這事很快又傳到了連長張建興的耳朵裡。
就這事,張建興還找莊嚴談過一次。
談的目的主要是張建興想弄明白,莊嚴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做通了這個神仙兵的思想工作,讓他就像每天打了一桶雞皿似的瘋狂。
莊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跟張建興說自己什麼都沒做,自己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在倒也不是莊嚴在敷衍張建興,也有不少其他班的班長,甚至自己的排長戴德漢的問過類似的問題。
可事實上,莊嚴的确什麼都沒做,韓小北突然自己變了。
為這事,莊嚴曾經想過去找韓小北,問清楚到底這是為什麼。
他最擔心的就是韓小北受到什麼刺激,而自己不知道,那這個班長就當得太不合格了。
隻是一問,韓小北就傻笑,一看就不想回答,說沒事沒事,我就是忽然想鍛煉一下身體。
鍛煉身體?
莊嚴當然不會信。
僅僅是這個理由,根本說服不了自己。
不過莊嚴也沒打算繼續追問到底,畢竟沒理由韓小北變得積極了,自己還疑神疑鬼似的,如果那樣做,自己這個班長當得實在沒意思了。
他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将軍事上能夠教的技巧都教給韓小北,糾正他的每一個的動作,指出他每一項訓練存在的問題和弱點。
韓小北事件讓整個八連的兵都坐不住了。
整個連隊似乎都被這個曾經的水貨兵帶動起來了。
其實也不難理解。
三班以前那麼垃圾,韓小北那麼水。
現在一看三班,每天就像吃了過期春藥一樣,從早練到晚,作為其他班的班長,誰能坐得住?
包括莊嚴在内,都成了其他班長心裡對比的對象。
這個曾經差點留在教導隊當班長回歸八連,就像斜刺裡沖出的一匹黑馬,将八連這潭本來平靜的水全攪得波濤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