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戰争中,國軍的紀律總體來說一般,但也有例外,如,中央教導總隊,稅警總團,第五軍,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精銳之師,軍紀嚴明,李學坤曾想過偷偷離開過這支部隊,但他知道,這隻能是空想,如果自己真逃了,第五軍上萬人,随便一人就能打死自己,所以,自己隻能在這裡等下去。
所以,他不敢露出一點怯意,否則,剛才朱赤會毫不猶豫的斃了他。
即然來到了第五軍,自己就與第五軍生死與共了,曆史上的第五軍,雨花台之戰雖然打的壯烈,但卻死傷怠盡,沒有幾個人存活下來,這樣的結果雖然能警醒世人,但卻太過悲壯。
即然自己來到了這個集體之中,就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多挽救出一些生命。
好不容易穿越了,可不能就這樣稀裡糊塗的壯烈殉國。
留在262旅不過是權益之計,即然南京不可守,那為什麼還非要無意義的犧牲呢,還不如退下來,重壯旗鼓,當務之急,自己要說服朱赤,不要死守雨花台。
李學坤翻了翻身衫,隻見自己的口袋裡,除了軍官證之外,還有一張黃埔軍校的畢業證,那證件上寫着,黃埔陸軍軍官學校第八期。
原來,自己還是黃埔軍校的畢業生。
李學坤不由一笑。
随後,他又取出一封家信來,那來信的地址,竟然是浙江奉化。
那信是李學坤這一世的一位老鄉寫的,從信中,李學坤知道,李姓本是奉化大戶,因為抗日才投筆從戎,進入黃埔軍校,被選拔進了憲兵旅,可惜,如今已間父母雙亡了。
算了,以後再考慮這些,還是想想眼前的局勢吧,死守雨花台,隻有死路一條,而自己上一世當了多年的雇傭兵,對軍史又有研究,所以,還是有些辦法的,隻要朱赤照自己的辦法去做,絕對不至于犧牲如曆史上那樣慘烈,想到這兒,李學坤去找朱赤。
此時的朱赤,正在尋視陣地,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火力點隐藏在夜色之中。
“旅座,卑職有些話,不吐不快。
”李學坤說道。
“講。
”
“旅座,雨花台雖然地勢險要,但死守絕不是辦法。
”
“噢?
”朱赤眉頭一皺,上下打量了李學坤一眼。
“你覺的我的防禦工事修的不行?
”朱赤問道。
“旅座,這些防禦工事,對付日軍的步兵是足夠了,可是,日本人最擅長的攻擊方式,是以炮火開路,然後步兵沖鋒,您覺的,憑着這些泥土與木頭建起來的工事,能抵擋得住鬼子的炮火嗎?
不要說鬼子的九二式步兵炮,榴彈炮,就算是迫擊炮,也可以催毀這些中看不中用的工事。
”
“更何況,我一旅之師,數千人集中于雨花台這巴掌大的地方,沒有戰略縱深,日軍隻需一通排炮,就可以催毀我軍一半以上的戰力。
”
“那你覺的這一仗應該怎麼打?
”
“我覺的可以先撤出雨花台。
”
“撤出?
”
“嗯,前沿隻留一個連的兵力監視鬼子,其餘部隊,作為預備隊,成梯隊配備,放日軍進入雨花台,與其短兵相接,如此一來,鬼子的大炮無從發揮效應,而我方,則可以最大化的消滅鬼子。
”
“你錯了。
”朱赤搖了搖頭。
“錯了?
”李學坤一愣。
“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日軍刺殺技術一流,真要把他們放入雨花台,用不了一刻鐘,陣地就會失陷,我軍需寸土必争,與雨花台共存亡。
”
“旅座,人在城在,人若不在了,城豈能獨存?
要保存有生力量啊。
”李學坤說道。
“我意已決。
”朱赤斷然回絕,口中說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
”說完轉身離去。
李學坤愣愣的看着朱赤的背影,隻能長歎一聲,朱赤心意已決,看來,雨花台的慘劇,不可避免了。
自己隻能盡人事而聽天命了。
數日之後。
咻~轟!
雨花台上,炮聲陣陣。
戰鬥進行了十幾個小時,戰至此時,262旅隻剩下了一個營的兵力,形勢岌岌可危。
“砰!
砰!
“炮聲隆隆,在震耳欲聾的炮聲中,雨花台上皿肉橫飛,旅長朱赤直接被炮火震的飛了出去,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兩個警衛員連忙扶起了他,朱赤吐了吐口中的皿水,隻覺腦中一陣眩暈,中國士兵如同割麥子般一茬茬倒在炮下,硝煙過後,滿目的皿色與殘肢斷臂。
“殺啊!
”機槍手看着滿地的屍體不由悲憤交加,拿起手中的捷克ZB26輕機槍站起來向對面的鬼子狂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