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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對面差不多要進攻了。
』
卯時三刻前後,旅贲營二營營帥鞠昇站在陣地前,默默注視着對面遠處的叛軍士卒。
所謂的陣地,即指土牆。
這些土牆,就拿鞠昇身邊的那堵土牆來說,确切地說,它不止半人高,差不多有成人肩膀高度,至于厚度,則約有一臂左右,一個成人摔在裡頭搓搓有餘。
而在土牆的前方,還有一條寬度相應的深溝,确保這堵土牆難以被叛軍正面攀爬。
雖然構思不錯,但這并不是兄弟會民兵刻意的作業,這條深溝的出現,僅僅隻是因為兄弟會民兵将其中的泥土掘出,用來堆砌後方的土牆了。
一次作業,就有了這一溝一牆,十分巧妙。
但有意思的是,兄弟會民兵在堆砌這些土牆時,并沒有徹底封死整個街面,事實上它隻占街道的一半。
不止是鞠昇所在的這道溝牆,事實上他所在街道的所有溝牆都是這樣,區别僅在于這些相隔十丈距離的溝牆是交錯分布:前面那堵溝牆位于街道的左側,那麼它後面的溝牆,則位于街道右側,以此類推。
對于這種奇怪的壘牆方式,士卒們亦有各自的猜測,他們大多認為是兄弟會民兵考慮到時間倉促,因此隻造了一半的溝牆。
但鞠昇并不這樣認為,他覺得,半堵溝牆的設計,可能是為了便于反攻。
是的,反攻。
在敵我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就連鞠昇自己也不明白,他為何會想到這個答案。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即他并不認為昆陽就這麼敗了。
最有力的證據,就在于整座城池太安靜了……
一座至少擁有數千戶百姓的城池,在敵軍攻破城牆的第二日,安安靜靜,毫無喧雜,鞠昇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一幕。
“有人出來了。
”
有鞠昇身邊的士卒低聲提醒道。
鞠昇眯了眯眼睛,旋即就看到在相隔十幾丈遠的‘牆壘’那邊,出現了一名将領,正朝着這邊眺望。
提到那‘牆壘’,鞠昇不禁又想起了昨日黃昏時發生的事。
那會兒的長沙義師,剛剛攻陷昆陽的南城牆,心情振奮的沖到南街這邊,結果卻遭到了昆陽守卒的三面伏擊——昆陽的弩手們,或站在他此刻站的位置,或躲在街道兩旁的樓屋,朝着沖入街道的長沙義師士卒展開一通亂射,射得那些義師士卒一臉呆滞,丢下許多具屍體倉皇而退。
對面那道‘牆壘’,就是長沙義師的将士們用屍體以及各種雜物堆砌起來的。
就在他感慨之時,對面響起一句詢問:“那邊的……是鞠昇麼?
”
『唔?
』
鞠昇微微一愣,眯着眼睛仔細一瞧,這才認出對面那名義師将領,渠帥關朔麾下的曲将,曹戊。
作為降将,最尴尬的自然莫過于碰到熟悉的人,鞠昇亦是如此。
不過待片刻的尴尬之後,鞠昇還是拱手抱拳,遠遠地打了個招呼:“曹戊,别來無恙。
”
『果真是鞠昇?
』
在相距十幾丈的位置,曹戊皺眉打量着遠處的鞠昇,語氣複雜地說道:“先前有人向我禀告,說你投了昆陽,那時我還不信,沒想到竟是真的……愚蠢!
”
在曹戊看來,他義師徹底攻陷昆陽隻是時間問題,而鞠昇作為一位他義師的曲将,竟在此事之前投降了昆陽,這不是愚蠢又不是什麼?
遠遠聽到曹戊的評價,鞠昇面色微沉。
對面的曹戊,又豈會理會他當日深陷昆陽埋伏,突圍不能、逃脫亦不能的窘迫?
更何況周虎告訴過他,他與他麾下的士卒,包括原本與他接頭的伍摯,皆隻是當日關朔夜襲昆陽的‘誘餌’與‘棄子’罷了。
可笑對面那曹戊明明什麼都不知情,卻還在這對他大放厥詞。
就在他暗自冷笑之際,對面的曹戊開始勸他:“鞠昇,看在往日袍澤一場的份上,若你率衆投降,我可以代你向關帥求情。
”
『求情?
』
鞠昇臉上的嘲諷之色更濃了。
自他前幾日主動出城,與長沙義師方的巡邏隊接觸,将義師‘拒絕用糧食換回俘虜’的秘密透露給一般士卒後,他就沒想過再得到關朔的原諒,且關朔也不可能原諒他,因為他的舉動是在敗壞義師将帥的名聲,關朔豈會饒過他?
想到這裡,鞠昇反過來勸說道:“曹戊,看在往日袍澤一場的份上,鞠某姑且勸你幾句。
……此前,鞠某亦堅信長沙義師乃正義之師,然一路攻城略地至此,鞠某逐漸發現,義師并不像你我所想象的那般正義,就拿義師攻打昆陽來說,昆陽人是為了保衛家鄉而堅守城池,此乃正義!
但義師,又是為了什麼樣的正義,要摧毀、搶占昆陽人的家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