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淨了身體,晚上靜女終于可以安心摟着趙虞入睡,不至于再擔心被趙虞不慎嗅到什麼異味。
這個歲數的他倆,倒還不至于能有什麼愛欲,更多的隻是相濡以沫般的相互藉慰。
按理來說這本該是很溫馨的一幕,奈何屋子外頭傳來若有若無的女子的哭泣與呻吟,擾地二人有些有些難以入眠。
趙虞與靜女都知道,那是被楊通一夥擄上山的良家女子。
也不知是否是因為害怕,聽到那些動靜,靜女死死地攥着趙虞一側的衣服,直把頭埋入他兇口。
“别怕。
”趙虞拍了拍靜女的背,輕聲安慰道。
然而,他誤會了。
倘若說有靜女在身邊,趙虞就不會迷茫,那麼反過來,隻要有趙虞在身邊,靜女就不會害怕。
隻見靜女稍稍搖頭,用臉頰摩擦趙虞的兇膛,低聲說道:“我隻是覺得她們可憐……”
說到這裡,她戛然而止,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因為她也明白,無論是她還是趙虞,目前都幫不上那些可憐的女子。
屋内,陷入了沉默。
良久,屋内響起了趙虞的低聲:“等我掌握了這座山寨吧,到時候我會對此做出改變……但眼下,你我無能為力。
”
“嗯。
”
靜女閉上眼睛,枕着趙虞的手臂半倚在後者懷中,就如同當初,她無意間看到的周氏對魯陽鄉侯那般。
次日清楚,趙虞與靜女早早便醒來。
此前獎金半年在夥房的生活,要說對趙虞改變最大的地方,那無疑就是磨砺了趙虞的意志,改變了趙虞對生活的态度。
曾幾何時,隻要沒什麼大事,他這位鄉侯府的二公子不睡到日上三竿肯定不會起來,當時還得靜女千哄萬哄地哄他起床,可現如今呢,屋外的天空尚蒙蒙亮,趙虞就醒了,盡管天色尚早、無需這麼早起來,他亦躺在草鋪上反複思考他接下來的策略。
原因就在于他所處的環境,容不得他有半點的輕怠。
片刻後,屋外天色大亮,靜女皺着眉頭穿上了他倆從她叔叔那邊借來的衣物,問趙虞道:“去夥房麼?
”
趙虞想了想,覺得楊通應該沒那麼早起來,遂點頭答應了靜女。
他們叫上徐奮,一起到了夥房。
此時夥房那邊,鄧柏、鄧松、甯娘三人也已經起來了,唯獨朱旺還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瞧見趙虞、徐奮、靜女三人,最高興的莫過于甯娘,她高興地撲到徐奮懷中。
趙虞看了幾眼那溫馨的一幕,轉頭問鄧柏、鄧松兄弟倆道:“今日什麼安排?
”
“誰知道。
”
鄧柏聳聳肩說道:“癞頭叔還睡着呢,以往這時候……”
說着這話,他轉頭轉向徐奮。
從旁徐奮聽到這話,問道:“柴火還夠麼?
水呢?
”
鄧柏、鄧松兄弟撓撓頭,一問三不知。
見此,徐奮搖搖頭,略帶責怪地說道:“鄧柏,如今我與虎子、靜子不在,你得管好夥房……”
說着這話,徐奮去檢查了夥房的柴火與水缸。
經徐奮的檢查,夥房内的柴火還算充盈,但水有點不足了。
說起水,鑒于山寨建在應山的半山腰,飲水、用水自然就成為了一件比較麻煩的事。
當然,這裡所說的用水,主要也是用于煮飯、煮肉,像洗衣服這種事,無論是夥房,還是山寨裡其他那些婦人,都會到山腳下的河裡清洗。
再加上這夥山寨平日裡基本上也不怎麼洗澡,因此,單靠降雨灌滿夥房外的十幾口大水缸,倒也勉強足夠了,倘若實在不夠了,那就隻能提着木桶到山下背水。
這可是一件辛苦活,比砍柴什麼的累多了。
但反過來說,到山下背水,這也是夥房裡的衆人為數不多可以抽暇玩耍的機會。
“今日去山下取水吧。
”
當徐奮說出這話後,鄧柏、鄧松兄弟倆歡呼起來,跑到屋内拿了兩塊布。
拿布做什麼呢?
當然是洗澡咯。
臨近四月中旬,天氣已經回暖許多了,盡管河水還有些涼意,但對于一群皿氣方剛的年輕人來說卻不算什麼。
在來到山腳下的河邊後,鄧柏、鄧松兄弟倆二話不說脫個精光,撲騰撲騰跳下了水,看得趙虞與靜女一愣一愣。
眼瞅着甯娘也要學鄧家兄弟,靜女眼皮直跳,趕緊上前攔住,拉着有些不情願的甯娘走向遠處:“甯娘聽話,你不可以跟他們一起洗。
”
瞧見這一幕,鄧柏遊到岸邊,表情古怪地對趙虞說道:“靜子這家夥……說徐大哥不能給甯娘洗澡,他就能了?
”
從旁,鄧松朝着徐奮笑道:“徐大哥,你可要小心了,靜子那壞家夥,恐怕是打算把甯娘從你身邊搶走……”
徐奮笑了笑,不以為意:“你們倆少給我胡說八道,我本來就隻把甯娘當妹妹,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