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在葉縣縣尉高純的請求與要求下,魯陽縣将郭達、陳陌、褚角、劉黑目等一幹黑虎寨衆頭目的通緝令貼遍全縣,甚至于,縣尉丁武還多次帶着縣卒走訪縣下的各個鄉裡。
乍一看,魯陽縣對黑虎寨群寇的搜捕異常森嚴。
但……一無收獲。
“這怎麼可能?
”
九月末,當葉縣縣尉高純再次來到魯陽縣時,他感覺很不可思議:“魯陽縣,沒有那夥賊子的蹤迹?
”
面對高純的驚問,魯陽縣縣尉丁武不動聲色,攤攤手說道:“當日收到你的警告後,我立刻就禀告縣裡,劉公也極為重視,立刻将你送來的通緝令臨摹發放給縣下的鄉裡、崗亭、驿站,但迄今為止,我縣内風平浪靜,并無賊子的蹤迹。
”
“怎麼會……”
高純頓時就愣住了。
因為按照他與黃贲、馬蓋二人的猜測,黑虎寨群寇極有可能就是逃到魯陽、梁縣境内了,因此他當初他急急忙忙向魯陽縣傳遞警訊,希望魯陽縣幫助他們截住這股賊寇,可沒想到魯陽縣忙活了一個月,卻始終找不到那股賊子的下落。
這怎麼可能呢?
他不死心地問道:“丁武,最近貴縣就沒人來報官麼?
那夥賊子從昆陽逃到魯陽,肯定缺糧,他們肯定會打劫鄉村,或者搶掠過往的商隊……”
丁武攤攤手說道:“你所說的,我等也想到了,可問題是,就是沒人來報官啊。
”
“這怎麼可能?
”
高純簡直難以置信。
他可不信那兩百餘黑虎寨餘寇可以完全在應山中自給自足,畢竟在山中狩獵可不能穩定地獲得食物,更别說要養活兩百餘人。
“難道逃到梁縣一帶去了?
還是說逃到汝水諸縣去了?
”高純一下子就迷糊了。
看着陷入困惑的舊友,丁武暗自道了一個抱歉。
『對不住啊,高純,倘若是尋常賊子,我肯定鼎力相助,但二公子所托……對不住了。
』
心下暗暗道了一聲歉,丁武故意說道:“估計是不在我魯陽了,否則,這群賊子早就暴露行蹤了……”
高純微微點了點頭。
按正常思路想,一群山賊想要得到糧食,那肯定地搶掠縣裡的鄉村,或者搶掠過往的商隊嘛,既然魯陽縣始終不曾發生賊子搶糧事件,顯然那夥賊子就不在魯陽咯。
除非有人給這夥賊子送糧……這怎麼可能嘛!
失笑之餘,高純也就隻能拜托丁武:“倘若有何情況,請務必告知,高某會竭力相助貴縣。
……這股山賊,太不尋常,若不能盡早鏟除,唯恐日後坐大,到時候就麻煩了。
”
“這個你放心,來,喝酒。
”
丁武信誓旦旦地答應下來。
次日,丁武便托鄭鄉的丁魯,将消息傳到了趙虞耳中。
據丁魯所傳達的消息,汝南、昆陽、葉縣三縣仍在不遺餘力地搜尋他黑虎寨餘寇。
推動這件事的人有三人。
其一是昆陽縣令劉毗,畢竟他昆陽此番圍剿黑虎寨,隻鏟除了賊首楊通,其餘像郭達、牛橫、陳陌等頭目,一個都沒抓到,考慮到這些都是政績,劉毗劉縣令自然不會放過對黑虎寨餘寇的追捕。
第二人則是葉縣縣尉高純,畢竟當初祥村一役,高純手底下的葉縣官兵死傷慘重,他不敢找章靖報複,那就隻能把氣撒在黑虎寨餘寇身上。
而第三人,無疑就是魯葉共濟會的會長呂匡,他的目的也很純粹,就是要一舉掃平黑虎寨餘寇。
但遺憾的是,汝南、昆陽、葉縣、魯陽四縣合力搜尋,也沒有找到黑虎寨餘寇的下落,這讓黃贲、高純、馬蓋這三位各縣縣尉感覺很不可思議。
而在這個環境下,趙虞也就隻能約束手下的山賊,畢竟此刻他們一旦暴露,必然會連累到魯陽縣衙,連累到縣令劉緈與縣尉丁武。
因此,趙虞嚴格約束手下的山賊不得擅自下山,而他自己也很少再下山。
就這樣熬到深秋,始終找不到黑虎寨餘寇蹤迹的汝南、昆陽、葉縣三縣,就隻能放棄對黑虎寨餘寇的追捕。
他們猜測,黑虎寨餘寇很有可能就是藏身在那數百裡的應山當中。
對此,三縣毫無辦法。
在方圓一裡的山林内找一個人,這就已經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了,更何況是在數百裡的深山中找一群區區二百來人的山賊?
這得動用多少人力?
待等到入了冬,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這段時間趙虞等人在幹嘛呢?
兩個字,閑着。
那可真的是閑着沒事做。
也正是因為閑,趙虞認為應該對寨裡的職位任命做出一些調整。
畢竟舊的那套職務,在他看來并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