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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山東戰役

趙氏虎子 潇騰 3753 2023-04-12 01:02

  時間回溯到十月初,就當張翟正堪堪趕到濟陰郡時,當初薛敖派往颍川郡給趙虞送信的那一隊太原騎兵,也終于帶着趙虞的回信返回了陳太師所率領的太師軍。

  倘若用地理指代,此時的太師軍已逼近了臨淄,逼近了這座山東最殷富的城池。

  這一日,正當陳太師在軍營帥帳中思索着攻打臨淄的具體策略時,薛敖邁着大步虎虎生風地闖入了帳内,口中叫嚷着:“老頭子,周虎那小子送來了回信。

  “哦?

  陳太師的思緒一下子就被打斷,立刻就擡起頭來。

  也難怪他這般在意,因為他很清楚此刻身在颍川郡的那位祥瑞公主究竟是怎樣的大麻煩,心中很是擔憂被他看好的那個年輕人無端端被卷入王室的内鬥。

  “拿來我看。

  吩咐了一句,陳太師從義子薛敖的手中接過趙虞的回信,拆開書信仔細觀瞧。

  看着信中的内容,他時而皺眉,時而眉頭又舒展,讓在旁的薛敖看得幹着急,忍不住問道:“那小子怎麼說?

  “如老夫所料,他被暗算了。

  陳太師将書信遞給薛敖,負背雙手站在帳内,神色有些陰晴不定。

  而接過書信的薛敖,亦很快就掃了幾眼信中的内容。

  趙虞回信的内容分兩部分,第一部分講述的自然就是那位祥瑞公主的事。

  他在信中将事情經過簡單地叙述了一遍,同時也提及了太子與三皇子,最後他在信中告知陳太師,那位祥瑞公主暫時受他庇護,無需擔憂,他會小心應付邯鄲那兩位殿下的陰謀。

  當然,趙虞順便也提及了楊定。

  至于第二部分内容,則是趙虞以關心的立場,試圖旁敲側擊地探尋山東戰役目前的進展。

  “嚯,這小子行啊,聽他語氣,似乎他把那位公主收拾地服服帖帖了。

  在粗略看罷信中内容後,薛敖随口笑着說道。

  陳太師沒有回應,他的面色依舊有些不渝,這份不渝并非針對遠在颍川郡的趙虞,而是針對太子與那位三皇子,提及他在朝中的老政敵,田嬰。

  在沉思了片刻後,他吩咐薛敖道:“仲信,給居正寫一封回信……”

  “寫什麼?
”薛敖挑了一眼義父,看似神色不恭,但實際上卻是非常恭敬地在詢問老義父。

  “叮囑他莫要介入王室内事。

  陳太師捋了捋胡須,沉聲說道:“居正為人,看似恭順,實則心傲,尤其對于外人……此番他遭太子、三皇子以及那楊定算計,心中多半惱怒,老夫擔心他會主動介入王室内事……他将祥瑞公主庇護在自身之下,未必沒有想借公主引來邺城侯、趁機結交的意思……”

  “利用邺城侯報複太子與三皇子麼?
”薛敖失笑道:“這膽子未必有點大了……”

  “不許笑!

  陳太師皺着眉頭喝止了一句,在這種事面前,也就沒心沒肺的薛敖能笑得出來,他可笑不出來。

  他催促薛敖道:“你立刻回信,叫他不得妄動,他若自忖受了委屈,待老夫凱旋之日,自會替他在天子面前讨回這口氣,但不許他介入王室内事……”

  “嚯,老頭子,你偏心啊。

  薛敖作怪般地調侃了一句。

  他當然明白,自家老頭子從來不許他們兄弟五人——如今是六人了,不允許他們介入王室内事,原因很簡單,除了怕擔心他們兄弟幾人遭到無謂的牽連以外,主要也是老頭子瞧不上王室的内鬥。

  隻不過身為臣子,老頭子無法阻止王室内鬥,那索性就置身事外,眼不見為淨。

  而薛敖的性格,其實最像老頭子,他也看不上王室内鬥那種狗屁倒竈的事,隻要那些位殿下不招惹到他,他也可以裝作沒瞧見,但這次太子與三皇子暗算了他們的小兄弟,那這件事就沒有那麼輕易了解了。

  按照薛敖的想法,其實他挺支持他‘六弟’的打算,利用邺城侯去報仇一下太子與三皇子什麼的,憑着他對他六弟的了解,那小子可是不會輕易吃虧的主,可惜這件事被老頭子叫停了,大概老頭子也擔心這件事鬧大。

  “知道了,我這就去寫回信……”

  薛敖撓撓頭,旋即好似想起了什麼,再次瞅了兩眼信中的内容,旋即笑着說道:“我瞧這小子,挺餘裕的嘛,居然還有閑情問這邊的戰況……”

  聽到這話,陳太師不自覺地又皺了皺眉。

  為何?

  因為最近的戰況,進展并不能讓他滿意。

  先前他們攻陷了曆城,撕開了山東的防線,一鼓作氣攻至東平陵,對此陳太師自己也頗為滿意。

  但遺憾的是,此後的戰況,雙方就漸漸陷入了僵局。

  占據山東的江東叛軍開始反擊了,盡管對方的戰鬥力、兵器遠不如太師軍,甚至都沒有來去自如的騎兵,但對方硬生生拖延了太師軍前進的步伐,以至于現如今十月初,陳太師都還未展開對臨淄城的進攻,比陳太師原定的計劃延後了整整半個月。

  可别小瞧這半個月,要知道現如今距離入冬就隻剩下一個月,倘若在剩下的一個月内無法攻下臨淄,這将極大影響陳太師制定的戰略——想當年昆陽之戰,關朔與陳勖就是因為攻城戰耽擱久了,硬生生打輸了那場原本十拿九穩的戰事,最終被趙虞聯合楊定咬住一通反殺,氣地關朔幾乎要吐皿。

  而造成這個局面的原因,并非是趙璋、趙瑜兄弟,而是叛軍一位稱作‘公羊先生’的謀士。

  “仲信,這兩日你麾下騎兵的情況如何?

  沉默了半晌後,陳太師忽然問薛敖道。

  薛敖當然明白老頭子問的什麼,聞言臉上罕見地露出了凝重之色,沉聲說道:“又損失了不少人……那群雜碎。

  至今為止,他麾下的太原騎兵已經損失了上千騎,而讓薛敖暗怒的是,這些騎兵并非是折損于戰場,而是死在冷箭下。

  為了針對他麾下的太原騎兵,對面的江東叛軍亦阻止了一隊弩手,這些弩手晝伏夜出,就藏匿在野外的樹林中,隻要有晉軍方的騎兵經過,就令人措不及防地在林中射出暗箭。

  更有甚者,江東叛軍還故意看似落單的巡邏隊,故意将晉軍的騎兵們引誘至埋伏地。

  拜這招伏兵之計所賜,薛敖麾下的太原騎兵折損慘重。

  為此,不止是薛敖暗怒,他麾下的太原騎兵們亦是恨地咬牙切齒,但遺憾的是,他們對那些藏身于林中的叛軍弩手毫無辦法,畢竟林中不利于騎乘,他們總不能騎馬追入樹林去追趕那些卑鄙的弩手——倘若那樣做,恐怕損失更大。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火燒掉這附近一帶的樹林,讓那些卑鄙的叛軍弩手沒有躲藏的地方。

  但遺憾的是,那些卑職的叛軍弩手,很快就改變了戰術,晝伏夜出,白晝間躲藏起來,夜間則紛紛出動,伏擊晉軍的士卒,利用那一支支廉價的箭矢,帶走一名名太師軍士卒的性命。

  面對這種卑鄙的戰術,哪怕薛敖知道兩軍交戰、不擇手段,卻也暗恨不已。

  他問陳太師道:“話說,羅隆不是要訓練一批弩手麼?
訓練得怎麼樣了?

  他口中的羅隆,乃是太師軍的大将,此人亦是氣不過江東叛軍這招卑鄙、陰損的戰術,因此親自訓練了一批弩手,準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聽到薛敖的話,陳太師搖搖頭說道:“被老夫勸住了。
……你等以為,訓練一批弩手就能打破當前的僵局?
不,倘若你等這麼做,那恰恰就是中了那‘公羊’的詭計,他巴不得我軍與他在野外展開一場弩手與弩手間的伏擊。
如此一來,我軍攻打臨淄的日程無疑會被拖延……當務之急,是盡快做好攻打臨淄城的各種準備,争取在入冬前打下這座堅城,重創叛軍的氣焰,而不是與叛軍在野外無畏地糾纏……仲信,你有勇有謀,但有時就是容易沖動,意氣用事,這一點,你不如伯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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