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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正文————
三月十二日,涼侯楊秋之子楊勉、楊暐,率五萬餘涼州軍過河内與魏郡邊界,抵達邺城境内。
楊勉乃是涼侯楊秋的第三子,比楊雄小十幾歲,今年才三十又五上下,但也已經承擔起家中的重任;而楊暐則是楊氏五兄弟中最年輕的一人,比陳門五虎之一的王谡更年輕一兩歲,今年才二十五、六,如今在涼州軍中擔任參軍的職務,意在讓他逐漸熟悉一下軍中事務。
提前收到消息,二人的兄長楊雄便帶着百餘騎兵前往相迎。
兄弟三人相隔數月,再次相逢。
“大哥。
”
“三弟、五弟。
”
“有勞大哥親自來迎,兄弟當真是過意不去啊。
”
“哈哈。
”
見面時,楊勉與楊雄開了個玩笑,楊雄哈哈大笑。
看得出來,楊氏五兄弟關系不錯,不亞于陳門五虎之間的關系。
稍稍寒暄與玩笑過後,楊勉收起了玩笑之心,問楊雄道:“大哥,你想必見過那周虎了吧?
如何?
”
聽到這話,原本滿臉朗笑的楊雄頓時收起了笑容,微皺着眉頭說道:“有點麻煩……你二人先率軍随我到駐地,我再慢慢叙說。
”
“……”
楊勉、楊暐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
約一個半時辰左右,楊雄帶着兩位兄弟與五萬涼州軍,來到了邺城東面十幾裡處的那座營寨。
遠遠瞧見那座營寨,楊勉便皺着眉頭問兄長道:“這裡是邺城一帶吧?
”
仿佛猜到了弟弟的心思,楊雄冷笑一聲道:“沒錯,這裡仍是邺城。
……那周虎命令我涼州軍在這座營寨駐紮,不得擅自挪營。
”
“……”
楊勉與楊暐對視一眼,開口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是忍住了。
片刻後,就在五萬涼州軍入駐營寨的期間,楊雄帶着兩名兄弟來到了中軍帳。
一到中軍帳,楊勉便皺着眉頭問兄長道:“大哥,叫咱們駐紮在邺城,這是天子或朝廷的意思,亦或是那周虎的意思?
”
“三者皆有吧。
”
楊雄一邊示意兩位弟弟坐下,一邊皺着眉頭說道:“天子素來忌諱我涼州楊氏,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朝中的大臣,也有不少防着咱們,至于那周虎……”
說到這裡,他徐徐吐了口氣,似乎是在思索如何來解釋。
見此,楊暐開口問道:“很麻煩麼?
”
“唔。
”楊雄重重點了點頭。
“比之鄒贊、薛敖、章靖三人如何?
”楊勉好奇問道。
聽聞此言,楊雄皺着說道:“比鄒贊狠,比薛敖沉得住氣,比章靖陰險……”
說着,他便将當日嘲諷那周虎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兩名弟弟,隻聽着楊勉頻頻皺眉不已。
畢竟陳門五虎行事都比較光明磊落,碰到當日那事隻有兩個反應,要麼似薛敖那般當場發作,不顧一切将楊雄暴揍一頓,哪怕楊雄求饒、緻歉;要麼就像薛敖、章靖那般以大局為重,盡管也會當場斥責,但在楊雄緻歉之後,二人最終還是會原諒。
相比之下,那個周虎就陰險多了,他竟逼迫楊雄自己開口逼死那名出言不遜的衛士,行事與光明磊落的陳門五虎大相徑庭。
更陰險的是,那周虎将自己摘個幹幹淨淨,事後竟說:“世子誅殺羞辱忠臣之人,維護的涼侯與貴軍的名譽,與周某何幹?
周某又有什麼滿意或不滿意之說?
”
即便是今日楊勉聽到這話,也是心中氣悶,更别說當日作為當事人的楊雄。
但不可否認,對方确實說得沒錯。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名士卒入帳禀報道:“啟禀世子還有兩位公子,左将軍周虎帶人來到營外,想見三位。
”
楊雄微微皺了皺眉,随口說道:“讓他進來吧。
”
“呃……”那名士卒低了低頭,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周虎……似乎是要三位出營相迎……”
“什麼?
”楊勉臉上浮現幾絲驚愕,不悅說道:“我等長途跋涉至此,那周虎不提前在郡界相迎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咱們出營相迎?
我不去!
……他愛見不見!
”
從旁,楊暐輕笑着安撫道:“三哥稍安勿躁,聽大哥怎麼說。
”
于是楊勉、楊暐二人皆轉頭看向楊雄,卻見楊雄撚着胡須,露出一副思索之色,似乎有些遲疑。
“大哥?
”楊勉臉上露出幾許驚愕。
果然,楊雄其實并非像薛敖所說的那般是個盲目狂妄的蠢材,其實他很懂得權衡利弊,就像此刻,在聽說了那周虎的無禮要求後,他絲毫不見惱怒,隻是皺着眉頭對兩位兄弟解釋道:“愚兄并非心懼那周虎,隻是……若叫那周虎拿住那柄,我怕他會故意滋事。
”
對于那周虎,楊雄暫時隻有一個印象,那就是‘得理不饒人’——就像之前那次,因為占着理,是故那周虎逼他命那名衛士自裁,這也正是楊雄評價那周虎‘比鄒贊狠’的原因。
聽到這話,楊勉皺着眉頭陷入了沉默,倒是在旁的楊暐笑着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出營相迎吧。
……終歸人家才是主将,咱們隻是協從軍。
”
“哼。
”
楊勉輕哼一聲,但也沒有再說什麼,顯然他也懂得分析厲害。
于是乎,楊氏三兄弟便一起出營去迎接那周虎。
而與此同時,趙虞正帶着牛橫、何順與十幾名黑虎衆站在營寨外,靜靜看着營内營外那些仍在為入駐營中做準備的涼州軍兵将。
粗略一瞥之下,盡管趙虞看出這些涼州軍兵将在長途跋涉後十分疲倦,但無論眼神還是氣勢,都不難看出這是一隻十分出色的軍隊。
甚至,就連何順亦評價道:“與這些人相比,漳水一帶的晉軍簡直過于溫順。
”
“呵。
”趙虞淡淡一笑。
漳水一帶的晉軍,幾乎就沒打過仗、殺過人,氣勢自然顯得溫順,相比之下,這支涼州軍就兇狠多了——比如此刻正在遠遠打量他們的那些兵将,哪怕對方眼下并無惡意,隻是用好奇的目光在打量他們,那淩厲的眼神,也不是一般兵卒所擁有的。
這是一支久經陣仗的軍隊!
值得一提的是,正如昔日鄒贊所言,今日趙虞确實看到涼州軍中有不少不似中原人相貌的羌人兵将,而令人感到詫異的是,這些羌人兵将與其他涼州軍兵将相處地似乎還不錯,哪怕趙虞聽到有幾人操持一口生硬的中原話,一句話中有大半讓人不明所以。
就在趙虞遠遠觀望之際,楊雄帶着楊勉、楊暐二人徐徐出現。
見到這三兄弟,沿途的涼州軍兵将紛紛讓路,并且行禮問候,看得趙虞心下微動:楊氏兄弟在涼州軍的威望,怕是不亞于陳門五虎于太師軍、虎贲軍中的威望啊。
就在他感慨之際,楊雄已帶着楊勉與楊暐二人來到了趙虞一行人跟前,帶着幾分嘲諷的意味,抱拳說道:“不知左将軍前來,未能及時出迎,還望左将軍莫要見怪。
”
“呵。
”趙虞輕笑一聲,平靜地說道:“唔,下次注意就是了。
”
聽到這話,楊雄臉上的嘲弄之色頓時一僵,而楊勉而是露出了幾分怒色,倒是楊暐神色如常,用饒有興緻的目光打量着趙虞。
盯着趙虞看了半晌,楊雄用近乎質問的語氣不客氣地說道:“不知左将軍今日前來,有何指教?
若是沒什麼事,楊某還有些事,就不留左将軍了。
”
聽聞此言,趙虞淡淡說道:“周某既然來了,那肯定是有要事……入營再說吧。
”
“……請。
”
楊雄盯着趙虞看了半晌,這才不情不願地擡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見此,趙虞也不客氣,徐徐走入營内,朝着記憶中的中軍帳而去。
沿途,他仔細觀察營内的涼州軍兵将,觀察這支涼州軍的兵種構成,以及随軍辎重。
片刻後,待衆人到了中軍帳内,趙虞更不客氣,率先在帳内的主位上坐下了。
楊氏三兄弟随後走入帳内,見到這一幕,楊雄目光一凜,楊勉臉上隐有怒容,就連楊暐亦皺了皺眉。
但即便如此,楊氏三兄弟還是沒有說什麼。
『這麼沉得住氣?
』
将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趙虞心下略有些驚訝。
可能是見趙虞遲遲不開口,楊雄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左将軍,請說明來意吧。
”
趙虞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旋即正色說道:“是這樣的,周某今日前來,一是為迎接兩位涼侯的公子,二是為傳達陛下的聖意……陛下有令,命涼州軍盡快做好準備,早日繳清泰山賊。
”
聽到這話,楊雄微微皺了皺眉,問道:“僅是我涼州軍出兵圍剿泰山賊?
”
“是的。
”趙虞點了點頭。
見此,楊雄的眉頭皺着更深了,又問道:“那虎贲軍與左将軍親率的颍川軍呢?
”
隻見趙虞撫摸着主位的座椅扶手,慢條斯理地說道:“虎贲軍肩負着保衛邯鄲的重任,自然是不宜輕動的;至于颍川軍……颍川軍有别的任務。
”
“什麼任務?
”
“那就不便相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