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在地上已然失去呼吸的步兵聯隊長,帶兵過來同其彙合的三浦真平,跟其它聯隊的軍官,頓時有種天塌了的感覺。
最緻命的是,雪恥營的炮擊始終未停。
即便夜晚視線不明,可做為炮兵指揮官的孫元奇,依舊不時調整炮擊角度,炮擊那些聚集在一起的小鬼子。
用許明志的話說,就是不讓小鬼子形成大部隊突圍。
小股部隊突圍,已經建立簡易阻擊陣地的三連跟四連,完全能夠應付。
可小鬼子真要一窩蜂沖過來,要想将他們全部阻擊在包圍圈,隻怕還真有可能做不到。
半蹲在附近的步兵聯隊軍官,很快道:“三浦少佐,敵人炮火猛烈,接下來怎麼辦”
短暫慌亂過後,在場的小鬼子軍官,随即推行職務軍銜最高的三浦真平,擔任聯隊的臨時指揮官。
不管怎麼說,聯隊長已經戰死,聯隊還有不少官兵還活着呢
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的三浦真平,看了看此刻的戰場,還有營地四周的交火槍聲,最終還是冷靜的道:“諸君,敵情不明,強行突圍隻會增加傷亡,我有一個想法”
将自己想到的突圍之策說出,其它小鬼子軍官愣了愣道:“三浦少佐,這樣的話,那其餘的部隊怎麼辦我們這樣做,等于将他們徹底放棄了”
“如果能有其它更好的選擇,我也不想下達這樣的命令。
可此刻戰場的情況,容不得我們過多猶豫。
一旦支那軍發起反擊,你們覺得我們還能抵擋多久”
聽完三浦真平的解釋,其它軍官也很快沉默下來。
身處戰場,有時必須當機立斷,太過猶豫隻會錯失戰機。
就目前戰場情況來說,三浦真平的選擇很正确。
或許看出衆軍官的猶豫,三浦真平又繼續道:“從戰場的情況看,支那軍同樣不敢輕易放出進攻,這就給了我們撤退的機會。
隻要安全過河,我們便跳出支那軍包圍圈。
成功渡河的部隊,在河邊建立阻擊陣地,接應剩餘有可能渡河突圍的士兵。
如果支那軍展開追擊,他們就必須離開阻擊陣地,那樣交手起來,我們也不會太吃虧”
早前跟着聯隊長沖出軍營時,三浦真平就建議從河裡突圍。
雖然小河有些深,河水也很涼,可河對岸并未發現支那軍的蹤迹,營地這邊更沒看到襲擊者。
找一些工具安全渡河後,順便借助河水沖洗掉先前沾染在身上的毒氣。
上岸之後,找一個易守難攻之地建立陣地,而後坐等襲擊者過來攻擊。
甚至過河之後,也可尋找一些幹柴點燃篝火,将渡河官兵的軍裝烤幹。
即便身邊能收攏一個中隊的部隊,三浦真平相信這些襲擊者,也未必敢展開追擊。
加上眼下距離天亮已經不遠,即便襲擊者展開追擊,三浦真平也能拖延時間。
等到天亮之後,在野外同抗戰部隊交火,三浦真平相信日軍擁有更多勝算。
“三浦少佐,按戰場條例,你現在是部隊最高指揮官,你就下令吧”
“好諸君,為了有機會給聯隊長複仇,也為了保存我們聯隊的戰旗,我命令所有人先退回營區。
而後拆卸帳篷搭建渡河工具,先撤到河對岸再說。
”
“嗨”
之所以選擇先退回營地,更多也是過河需要一些工具,那怕不少日軍士兵都會遊泳。
可他們渡河之後,依舊需要保留一些物資跟武器彈藥。
要是把武器彈藥跟物資都舍棄,那麼他們就真的死定了。
回營地再渡河的另一個好處,便是能掩飾他們準備渡河突圍的企圖,讓周圍的伏擊者不敢輕易追擊。
不管怎麼說,此刻的軍營中,依舊彌漫着緻命的芥子氣。
伏擊者隻要不傻,相信也不會輕易犯險。
可三浦真平等人,出營時都攜帶了防毒面罩,再退回去也無妨。
伴随三浦真平下令後撤,正在縮短炮擊距離的孫元奇,趁着爆炸的火光看到小鬼子竟然在往後撤,也是一臉困惑的道:“這些小鬼子,又在搞什麼怎麼退回軍營了”
“連長,剛才風一直在吹,早前我們打到軍營門前的毒氣彈,這會估計都吹到後面去了。
這些小鬼子,會不會打算退回去堅守到天亮呢”
“誰知道呢告訴兄弟們炮彈省着點,看看情況再說”
“是,連長”
丢下一地的屍體,先前集體突圍的日軍,突然又返回營地。
這種情況,确實令督戰的許明志也滿頭霧水,搞不明白小鬼子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等到小鬼子安全撤回軍營,三浦真平也很滿意般道:“諸君,看來我猜測的沒錯,我們突然後撤,肯定讓支那軍指揮官産生懷疑。
這個時候,我們不能停,立刻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