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七年十月,持續近三月的松滬會戰已然接近尾聲。
位于蘇州河北岸的四行倉庫,卻依舊不時傳來激烈的槍聲,受到了衆多滬城居民的關注。
已激戰兩天的倉庫裡,負責防守的國民革命軍八十八師第五二四團一營官兵,看着對倉庫不斷發起進攻的日軍,依舊不惜一切代價全力進行反擊。
在倉庫一個略顯陰暗的房間裡,幾名醫護兵正在對傷員進行包紮。
傷員旁邊不遠,還擺放着不少陣亡戰士的遺體。
在這個陰暗角落裡,似乎彌漫着一股悲傷且緊張的氣氛。
正在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應對日軍猛烈進攻時。
一具被擡進停屍間不久的‘屍體’,正在悄悄發生着變化。
當屍體突然睜開眼睛,似乎也被眼前看到的一切驚呆了。
“姥姥的,這好象不是醫院?
還有槍聲?
我T娘的到底在那裡啊!
”
剛剛睜眼蘇醒的胡彪,聽到耳邊傳來的槍炮聲,第一反應就是在打仗或是有人在耳邊播放戰争片。
可再仔細看,卻發現這似乎不像是在電影院。
原因是,身邊除了幾具看上去已然冰冷的屍體外,還有令胡彪難以置信的是一眼望去,他正處于這排屍體的邊緣,蘇醒前也是這排屍體中的一員。
再低頭,看着身上布滿硝煙跟汗馊味的衣服,跟旁邊這些屍體身上的衣服如出一轍。
明白這是老式軍裝,而且還是對胡彪而言很古老的舊式軍裝,胡彪又重新閉上雙眼。
“MM咪呀!
老子一定眼花了!
老子正在渡假呢!
最近太悠閑,腦子肯定迷糊了!
’
暗自嘀咕的胡彪,雖然很不願意相信先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可重新睜開眼,耳邊傳來非常清晰跟震耳欲聾的槍炮聲,很清楚告訴胡彪。
這一切都是真的!
“MMP,老子不是回國渡假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是要玩死人的節奏嗎?
”
傾聽着耳邊傳來的清晰槍炮聲,胡彪實在不敢相信,原本從國外回來打算渡假消遣一段時間的他,竟會出現在這個鬼地方。
這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回想起腦中最後的記憶片段,胡彪很快想起,他當時正參觀一處位于滬上的抗日紀念館。
正當看的入迷,卻突然感覺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随後他的記憶便徹底中止。
“我應該被人暗算了,看來還是太過大意了!
失策啊!
”現在回想起來,胡彪覺得他應該被人陰了。
确切的說‘常在河邊走的他,最終濕鞋了。
’
如果是這樣,那他應該挂了才對。
可剛才看到的那些,還有耳邊傾聽到的這些,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就在這時,胡彪突然發現腦中湧出海量的記憶片段。
“啊!
嘶!
好痛!
腦袋要爆炸了!
姥姥,好痛啊!
”
突如其來的海量記憶片段,令自問忍耐力極強的胡彪,也忍不住抱頭慘叫。
在這個過程中,待在屋外包紮傷員的醫護兵,也很快被胡彪傳出的慘叫聲給驚到。
盡管覺得停屍房傳來慘叫聲,多少讓人有些滲的慌。
可當醫護兵看到抱頭卷縮在地上慘叫的胡彪,卻顯得喜出望外般道:“快,快來,大彪子沒死!
又活過來了!
”
“什麼?
他不是被炮彈炸死了嗎?
剛才擡進去都沒氣了?
詐屍了?
”
“估計是被炸岔氣了!
快,快把他擡出來,再去找點水過來。
不是詐屍,是真活了!
”
等到胡彪被人灌了幾口涼水,先前那種頭快要裂開的痛覺,也漸漸的散去。
有了腦中湧出來的記憶,再次睜開眼的胡彪,着實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老子隻是渡個假,咋就渡到這麼個操蛋的年代呢?
”
當胡彪意識到此時此刻所在的地方跟年代時,着實有種罵天的沖動。
可轉念一想,他至少還活着。
隻要活着,那就有希望,壞事也有可能變好事嘛!
聽着耳邊傳來的呼喚聲,胡彪終于睜開眼,看着蹲在身邊的一位大個青年,雙目含淚一臉深情且高興的道:“日T娘呢!
老子就知道,你個傻大彪不會那麼容易讓閻王收了!
”
傻大彪!
好喜感好想罵人的外号啊!
可胡彪嘴上還是佯裝糊塗的道:“班長,俺是咋嘀啦?
”
“你小子,叫你别那麼沖動,硬要站在窗戶口,讓鬼子的炮彈給崩了吧!
那些狗R的小鬼子,又是機槍又是大炮,可還是别想沖進咱陣地。
”
聽着對方罵罵咧咧的表情,胡彪也知道眼前這個大個子,就是自己的班長。
而他現在的身份,隻是一名入伍三年多的上士。
可說到底,還是大頭兵一個啊!
想起腦中另一個時空的記憶,胡彪恍然想起在那份烈士名單上,也有一個叫胡彪的。
當時看到那個名字,他還自我感覺良好的道:“喲嗬,還有跟我同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