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始終擔心的胡彪終于醒來,将其從總統安全營救出來的陳恭樹自然欣喜。
可面對胡彪詢問其它死士營的官兵,陳恭樹卻覺得無言以對,不知應該如何回答。
如果不是胡彪剛好被炸暈,早前一直想勸胡彪離開的陳恭樹,根本不可能将意識清醒的胡彪勸退。
跟胡彪接觸的這些天,陳恭樹自問已經知曉胡彪的一些禀性。
說其固執也好倔強也罷,隻要胡彪還清醒着,他就會堅持在總統府,跟那些守軍戰鬥到最後一刻。
那種情況下,即便陳恭樹說出有密道,胡彪勢必讓其它人先撤。
想起那些相處不久卻義無反顧選擇戰死的官兵,陳恭樹心裡也覺得很愧疚。
雖然他救了胡彪跟密室中所有人的性命,無形中也放棄了其它原本可以活下來的官兵。
面對一臉苦澀的陳恭樹,醒來時已經有心理準備的胡彪沉默了一會,終于道:“如果真要有人跟他們說對不起,最應該道歉的那個人應該是我,你并沒有錯!
說起來,若非你舍命搭救,隻怕我也醒不過來,他們也不可能站在這裡。
有時,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相比之下,活着也非幸事。
老秦,二栓呢?
”
知道陳恭樹也心有愧疚,胡彪也沒覺得對方這樣做有什麼不對。
站在陳恭樹的立場,他把胡彪的安全擺在第一位,胡彪也要欠對方一份救命之恩。
想起被炸暈前的事,胡彪表情平靜的詢問起黃二栓的情況。
得知黃二栓正如自己猜測的那樣,為保護自己而犧牲,胡彪也覺得身上的擔子更重了。
壓抑住内心的悲傷,看着氣氛有些凝重的衆人,胡彪再次說道:“做為軍人,戰死沙場也是最好的歸宿。
犧牲的,我們要将他們銘記于心,活着的,要替他們繼續活下去。
請你們記住,我們此刻能活着,是那些戰死的兄弟,将生的機會讓給我們。
從今往後,我們不光要為自己而活,更要為他們而活,承擔起他們的責任跟義務。
這些擔子很重,可我們隻要活着,就必須挑起這份擔子,帶着他們的希望跟寄托,繼續保家衛國打鬼子。
将來有機會見到他們家人,我們也要盡一份身為兄弟的責任!
”
“是,長官!
”
站在一旁的陳恭樹,看着原本意志消沉的幸存戰士,随着胡彪一番話再次重整旗鼓,也覺得胡彪說話的感染力确實很厲害。
隻要胡彪開腔,便能收獲戰士的信任跟忠誠。
或許正是緣于這份感染力跟信任,才讓臨時混編的死士營,擁有如此強悍的戰鬥力。
甚至陳恭樹相信,隻要胡彪活着,未來類似金陵死士營這樣的部隊還會出現。
看到幸存的這些部下,大多精神都不太好,胡彪也适時道:“這段時間,讓兄弟們擔心了。
現在我已經沒事,你們也趕緊去休息。
養足精神,才好跟着我打鬼子。
”
“是,長官!
”
等到聚集的衆人再次散去,胡彪在秦天佑的帶領下,很快來到距離密室不遠的一條通道内。
看着已經整理過儀容卻尚未安葬的黃二栓,站在遺體前的胡彪終于忍不住落淚。
單腿跪在黃二栓的遺體前,流着眼淚的胡彪卻笑着道:“栓子,謝謝!
真沒想到,你小子真救了我一命。
放心,往後我就是你親哥,你的家人我都會替你照料的。
”
想起當初在四行倉庫,黃二栓一口一個‘彪哥’的稱呼,胡彪也知道,當初選擇将他從孤軍營帶出來,并非黃二栓的戰鬥力很強,而是胡彪覺得他值得信任。
正是緣于這份信任,黃二栓最終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試想一下,如果當初沒把黃二栓從孤軍營帶出來,也許此刻他依舊待在孤軍營,還活的好好的。
知道黃二栓家境并不好,當兵更多也是為了那點微薄的軍饷跟吃飽飯。
胡彪覺得,他有責任跟義務,替救他一命的黃二栓盡孝,讓黃二栓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
重新替黃二栓整理儀容後,胡彪朝身邊的陳恭樹詢問道:“老陳,這裡應該有可以出去的通道吧?
找個時間,我想親自把栓子火化了。
”
面對胡彪的詢問,陳恭樹想了想道:“一定要火化嗎?
火化的話,估計會比較麻煩!
其實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塊風水寶地,把栓子兄弟葬在這應該合适!
”
結果令陳恭樹意外的是,等他說完這番話,胡彪看了看密室周圍道:“如果我沒猜錯,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大概是明孝陵所在的位置。
這密道,應該是墓室通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