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憐兒的一聲尖叫配合下,楊淩講完了《冤鬼錄》有成就感,馬憐兒駭的瑟瑟縮縮的,象極了一隻小鹌鹑,總算替《大話西遊》挽回了一點顔面。
楊淩滿意地笑着看了看清白的洞口,雖然還沒有陽光,但是寥峭的寒氣中已帶上了一絲清晨的氣息。
馬憐兒仍賴在袍子裡瑟瑟抖,可能是凍的,也可能是吓得,楊淩好笑地拍拍她肩膀,說道:“天亮了,我們熬過來了”。
“天亮了?
”馬憐兒攸地從他懷裡探出頭來,貪婪地望了眼洞口清明的光線。
天亮了就好,天亮了就不怕了,這個該死的秀才故事倒是知道不少,不過鬼呀妖呀的,也實在太提神了。
楊淩心中暗笑,講了一晚改良版的《怨鬼錄》、《櫻花厲魂》、男生宿舍》,說實話,連他自已都有些毛毛的。
注意到他唇邊一抹笑意,馬憐兒恨恨地白了他一眼,嗔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
楊淩一怔,她的态度不大對勁,或許是在懷中趴得太久,她的臉頰有一側壓得紅紅的,頭散亂,平添幾分動人的風韻,象是剛剛嬌慵起床的妻子,嬌嗔的表情十分動人。
楊淩忙轉回頭,活動了一下麻木的四肢,慢慢鑽出了雪窩子。
黑夜象漁夫手中的網,正在慢慢收擾,天地一片銀灰,太陽還沒有出來,但天邊已經有些白了。
好冷好冷,沒有一絲陽光,對饑餓的人來說,那感覺簡直就像下地獄,放眼望去,白茫茫不知身在何處,冰雪覆蓋的山林中沒有陽光連方向也無法分辨。
馬憐兒也鑽出了雪窩,四下望了望,欣然道:“幸好不是陰天,太陽雖未出來,也能看出東南西北了,跟我走,隻要鑽出林子我們就有希望回去”。
兩人已不可能有命在山林中再熬一晚了,必須趁着還有力氣盡早離開。
經過一晚的困頓,體力已大不如前,兩人隻好相互扶持着,深一腳淺一腳地沿着一條冰凍了的溪流踏雪緩行。
馬憐兒與他并肩相挽而行,倒像一雙踏雪尋梅的伴侶。
溪流已看不出本來面目,厚厚的積雪鋪在上面倒像蜿蜒在山林間的一條道路,隻有岸邊偶爾峥嵘而起的冰棱,提醒着人們,這曾是一條歡躍奔騰的小溪。
微風陣陣,吹得樹上的雪沫灌進人的脖子,偶爾有樹上飛鳥撲愣愣飛過的聲音。
走了大半個時辰,兩人出了密林,來到一處樹木稀疏的雪坡上。
擡頭四望,自西面向東北伸展,不太高的群山錯落起伏,除了樹幹色是灰黑之外,滿山滿野白茫茫一片銀色世界。
第一縷陽光噴薄而出,帶給兩人一絲暖意。
兩人正要一鼓作氣繼續向前走下去,一隻松鼠蹦蹦跳跳地從兩人眼前穿過去,在無垠的雪地上踩出一行淺淺的腳印,拖着毛茸茸的大尾巴鑽進了一個雪洞。
馬憐兒大喜,連忙甩開楊淩的手,雀躍着奔過去,趴在雪地上看了會兒,然後不顧寒冷地用手扒了起來。
楊淩苦笑着跟過去,無奈地道:“大小姐,這時候你還抓松鼠玩?
”
馬憐兒趴在那兒象隻小狗似的刨着雪,呼哧帶喘地說:“大笨蛋,快幫我挖,松鼠洞裡一定有吃的,一個松鼠洞裡能出好幾斤糧食呢,把它挖出來,就算今天走不出去,我們也餓不死了”。
楊淩一拍腦門,丢下手裡的棍子幫着挖起來,兩個人先除盡積雪,把棍子撬折了三次,才把凍土刨開,松鼠早從另外的洞口逃掉了,它的洞**很深,楊淩探手進去,臉頰上蹭得全是泥土,才如願以償地掏出榛子、粟子、山楂等許多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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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興奮地跪坐在雪地上檢點着戰利品。
楊淩拿起兩個粟子,在衣襟上擦了擦,遞給馬憐兒一個,兩人貪婪地啃去果皮,把凍得**的粟子嚼得咯咯直響。
楊淩笑望着馬憐兒,咀嚼着一嘴的香甜,正想誇獎她幾句,忽見馬憐兒的臉色大變,變得雪白雪白,楊淩順着她驚恐的目光向自已身後望去,一顆心也頓時沉了下去整四匹狼,比昨天見過的那隻個頭兒更大,也更矯健有力。
四隻狼邁着輕快的步子,向兩人一步步逼進,楊淩霍然站了起來,四匹狼一前三後,排成三角形一步步逼近,森白的獠牙、兇殘的目光,令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