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等人面面相觑,實在弄不懂老程這是怎麼了。
尉遲寶林抓了抓腦門,很是迷惑道:“程伯伯真是奇怪,今晚說話怪怪的,啥叫咱們可以橫着走,咱們哪一天不是橫着走?
”
“對啊!
”
旁邊李崇義同樣迷茫,努力抓着腦門思索道:“老子乃是皇族,長安城裡還有我惹不起的人嗎?
”
說着看了看幾個小夥伴,又道:“你們也一樣,個個都是國公家出身,就咱們這一夥人,碰上李承乾也敢惹,程伯伯真是奇怪,說話果然乖乖的。
”
程處默有些讪讪道:“也許我老爹睡迷糊了,說話一時有些無頭無腦,兄弟們給我一個面子,咱們不跟老人家一般見識。
”
幾個彪子頓時點頭,很是嚴肅道:“都是同門師兄弟,這個面子必須給!
”
程處默大覺滿意,連忙又道:“但是道理不争不行,哪怕自家長輩也不能忍,等我老爹睡醒之後,咱們再跟他好好說道說道。
”
幾個彪子大喇喇點頭,牛逼哄哄道:“善!
”
随即又道:“不過争論之時不可激烈,總歸也要給程伯伯一點面子。
”
程處默很是感動。
五個彪子這才志得意滿,赤着腳各自回屋去睡了。
他們始終沒弄明白,老程為什麼說他們以後可以橫着走。
……
卻說那七十餘騎狂奔如風,離開流民大營之後一路朝着長安疾馳,李雲隻覺耳邊兩側呼呼有聲,道路兩旁的景象飛速後退。
忽聽尉遲敬德沉聲低語,語帶深意道:“這是陛下的部曲鐵衛,号稱大唐秦王五百騎,當年曾陪着陛下南征北戰,率領三千玄甲鐵騎直沖劉黑闼,三千打十萬,一戰而勝之,你以後最好也建立這樣一支鐵衛,千萬不要去學某些人單槍匹馬。
雖然天生神力,總有力氣衰竭一天,倘若身邊有親衛保着,那才能避開危險活下去……”
李雲怔了一怔,總感覺尉遲敬德話裡有話。
可惜尉遲敬德已經不再多說,隻是輕輕歎息一聲道:“當年秦王五百騎,如今隻剩七十二,陛下很少動用他們,今夜專門為你而來,娃娃啊,你心裡要記住這份情。
”
李雲更加迷糊。
尉遲敬德再沒開口,策馬疾馳狂奔如風,不多時到達長安西門,早有等候的兵卒打開城門。
七十餘騎馳騁而過,繼續在城中狂奔橫穿,到了皇宮宮門之前,竟然也有人早早等候着開宮門。
李雲原本以為到了這裡就會下馬,哪知七十餘騎再次穿越宮門而過,馬速依舊不減,竟在皇宮疾馳。
終于前面顯出一座巍峨大殿,這時才感覺速度降低下來,身後的蹄聲忽然變弱,李雲下意識回頭去望,卻見那七十二個騎士同時彎腰,坐在馬背上給他恭敬行了一禮,然後直接調轉馬頭,轟轟隆隆奔向皇宮一角。
尉遲敬德見他好奇,低聲解釋一句道:“秦王鐵騎就剩下這點人,陛下舍不得讓他們離開,所以欽賜他們可以駐紮宮中,能讓陛下時時刻刻見到他們。
”
李雲點了點頭,忽然道:“我見很多人身有殘疾,已經算不上特别的精銳。
”
尉遲敬德看他一眼,感慨道:“骨子裡的鐵皿,不是身有殘疾可以掩蓋的,你信不信倘若有一天皇宮發生大事,這些人敢用皿肉為陛下撐起一道城牆,隻要有一人不死,陛下就不會有事。
”
李雲咳嗽一聲,沒有接這個話茬,讨論皇宮發生大事,豈不暗示有人會造反?
他甚至懷疑尉遲敬德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這種傻話也能随便往外說?
尉遲敬德目光帶着深意,忽然呵呵笑了兩聲,這位大唐猛将蒲扇大手一伸,突然拎着李雲躍馬而下。
看他的架勢似乎是想進入宮殿,但又好像忘了還拎着李雲的衣領。
李雲掙紮幾下,終于忍不住叫道:“尉遲國公,我自己可以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