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你真要挖開黃河啊……”
“當然要挖,風聲都放出去了嗎?
”
“放是放出去了,但怕沒人相信,挖黃河這事太吓人了,估計沒幾個傻子會上當。
”
“為什麼是上當?
這次為師沒有騙人,說挖黃河,就挖黃河!
”
“嚯嚯嚯霍,師傅啊,你每次說不騙人的時候,就是你想騙人的時候,我程處默現在精明的跟猴一樣,我才不會上你的惡當!
”
“是嗎,你竟然如此聰明了,那好,為師考考你,樹上騎個猴,地上一個猴……”
“啊哈哈哈,多簡單,八個!
”
好孩子,你真的變聰明了哇!
……
黃河岸邊,水聲滔滔,一隻大龜正在浪中撒歡,岸邊有兩個青年在緩緩邁步。
兩年時間過去,李雲和程處默都已十八歲,再稱呼少年有些不妥,這是堂堂正正的青年了。
師徒兩人順着黃河慢行,惬意的吹着河岸涼爽潮風,程處默剛才回答了八個猴,這個答案肯定是不對的,二愣子頓時迷糊起來,扒開手丫子一直在算。
李雲十分得意,心說你算準了也白搭,我是師傅你是徒弟,如果連你都按不住,我還怎麼在這個世上混。
他已經打定主意,如果程處默想出了正确答案,那他就玩抱起石頭砸電視那一套,不過程處默不知道什麼是電視,可以改成抱起石頭去砸人的腦袋,咣當一聲,問,腦袋為什麼沒事,如果程處默還能答出來,也行,繼續再搞,直接忽悠賣拐,保證病毒占領高地,從此程處默變成個瘸子。
師徒兩人其實不像師徒,反而有種相交默契的朋友之誼,程處默尊重他是師傅,但并不像别人那般拘謹,李雲雖然把程處默當做徒弟,但也隻在傳授學問的時候把他當徒弟。
即使傳授學問的時候也不會拿架子,一般都是采用朋友聊天的方式進行。
比如今天就是這樣,師徒兩個沿着黃河邁步,偶爾相互調侃一聲,不時吹牛打屁,師傅放松,徒弟也沒有壓力。
這時程處默忽然停住腳步,有些傷感道:“一年多沒見李崇義了,房遺愛也被喊回了長安,還有尉遲寶林,據說升任了牙門偏将,十九歲已經是從五品的将軍,劉仁實如今在兵部當差,也混了個從五品的官職,當初五個人天天打鬧,如今就我還跟在你身邊。
”
李雲也停下腳步,語氣仍舊保持原樣,看着程處默道:“你眼饞他們的官職嗎?
”
“不眼饞!
”
程處默搖了搖頭,道:“隻是羨慕他們的努力有了成果。
”
說着停了一停,又道:“其實我們就算不拼,個個也能繼承家裡的爵位,但是人活在世上,混吃等死總覺得不自在,當初我們五個人嬉笑玩鬧,一轉眼他們都靠着自己混到了官職,唯有我還是個白身,天天在河北道厮混,有時候别人喊我一聲程小國公,我聽着都覺得紮耳朵……”
這還有有點眼饞其他四人的意思。
李雲沉吟半響,忽然道:“如果你真的眼饞,為師可以給你舉薦,長安那邊建有我們的有稅收衙門,我親自舉薦的話陛下肯定會答應,到時你去稅收衙門坐鎮,同樣也是從五品大佬。
”
程處默連忙搖了搖頭,臉色嚴肅道:“我老爹說了,二十五歲以前不準離開你,如果我敢離開師門,程家就當沒我這個兒子。
”
程家沒他這個兒子?
那就是逐出家門的意思!
李雲怔怔半天,語帶感慨道:“大唐四十七個國公,你爹絕對是最精明的一個。
咱倆十六歲相識,他讓你跟着我到25歲,這是鐵了心要讓你學會一切,然後才準許離開我這裡……”
程處默抓了抓腦門,忽然道:“師傅,你真的要挖黃河啊?
”
這話他先前問過一次!
李雲負手走到河邊,望着水浪滔滔的黃河,悠悠道:“八百年前,黃河不叫黃河,詩經魏風有雲,河水清且漣漪;五百年前,河水已經泛黃,有記載言明,河水重濁,号為一石水而六鬥泥;到了隋朝,黃河之水更加渾濁,由于夾帶大量泥沙,導緻河床不斷淤積太高,如今已經高過地面,民間漸有地上懸河之稱。
兩岸百姓擔心黃河決口,隻能不斷加高河床,然而治标不治本,黃河總有決口的一天……”
程處默如今已經不全是二愣子,聞言若有所思道:“所以師傅您想挖開黃河,把天然的決口變成人為的決口?
”
“這隻是第一個目的!
”
李雲繼續眺望黃河,解釋道:“黃河水脈巨大,實乃中原北方第一大河,如果我們能利用這條河水,灌溉可不止河北道一地,無論河南還是山東,都要跟着受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