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浪咧咧嘴,露出一口森然白牙,環視四周。
“我認為,有這些人在,完成軍令,應該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不是嗎?
”
唐浪的聲音很輕,卻猶如平地驚雷,炸得一衆軍官們集體頭皮發麻。
這就開始做上無本生意了嗎?
顯然,唐浪的這種想法,并不是他的獨創,隻不過,初來乍到的獨立團衆人大部分心思還放在如何紮牢自己的籬笆上,遠沒有唐浪如此激進,一來就開啟“空盜”模式。
他這話的潛台詞不過是:這破地方,咱就是“賊”,玩什麼種田,搶特娘的好了。
唐浪顯然有着與衆不同的堅定,根本沒有什麼解釋,環視一周後見沒有人回答,隻是淡然而堅定的繼續問道:“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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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準備好了嗎?
”
尉遲劍面容肅穆,看了一眼面容同樣露出決然的沈成峰,緩緩啟口,聲音猶如被巨浪拍擊依舊巋然不動的岸石一般沉穩:“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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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南獨立團,随時可以出擊。
”
“不,是不死鳥,從今往後,但凡是在暗黑星域内,我們就叫不死鳥軍團!
”唐浪的聲音猶如金石。
“現在,我們就先找個最肥的開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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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而文明的社會,衣着盛裝的華麗之下,掩藏着不為人知的醜陋;道貌岸然一嘴的大道理的政客,從屏幕上隐去的時候,或許正壓在萬衆矚目的嬌俏軀體之上;家世豐厚,談吐不凡的優雅男子,或許在輕巧彈去雪茄煙灰間,已經把自己的對手丢去喂了狗。
燈火輝煌的都市,一眼望去,盡是繁華,人類文明的璀璨,仿佛就這樣盡情的展現于星空之下。
但無人窺見的下水道和牆角,永遠都有衣衫褴褛流浪颠沛的乞兒,努力着出賣自尊換得一絲絲生存下去的憐憫;烏煙瘴氣的貧民區,艱辛求生的人們互相戒備,黑夜來臨的時候,也不知有着多少不為人知的罪惡。
光明和黑暗,就像一雙孿生子,永遠頑強的伴随着,在這個宇宙空間中,從未缺席。
在沒有什麼社會秩序的暗黑星域,黑暗,或許是那顆形将暮年并不能爆發出多少光輝的恒星的緣故,牢牢成為主流。
而光明,對于這裡來說,反而是彌足而珍貴。
922天體,就是這樣一個在暗黑星域中還算是光明的地方。
至少在希伯來人眼裡是這樣。
至少這裡,他們不用太擔心睡上一覺,第二天清晨就再也看不到恒星不算強烈的光芒,畢竟,這裡是他們一部分族人的聚集地,是這片星域内為數不多的不是以搶劫來補充給養的地方。
迎着初升的恒星,一個須發皆白,年齡最少超過80的老人,站在碩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暗紅色的恒星,有些渾濁的目光中帶着幾分哀愁。
做為922天體上希伯來人的族長,他哀傷的不是照耀這片星域的恒星“璀璨”即将在百萬年後耗盡能量,百萬年的時光太過悠長,輪不到他來憂傷。
他哀傷的是,或許這塊祖先留給族人的重要栖息地,或許存在不了太久了。
922天體,并不算是一顆行星,那是希伯來人的先祖,在聚集了流落于星空中百分之三十以上了族人後,耗盡了數以萬計族人千年的積蓄,依托着幾顆超級大隕石改造的人工天體,耗費了千年計算的漫長時光,建立的一個可以居住百萬人的大型聚集地。
人工大氣層和行星重力系統乃至繁華的商業都市以及彌足珍貴的農業種植并不是希爾伯人先祖最大功績,
距離922天體不足百萬公裡一個小型天然蟲洞的天然優勢,讓922天體上的希伯來人可以将自己的商業觸角輕易伸到100光年的遙遠距離,無數前來這片星域交易的團隊也會選擇來922天體進行交易或是修整,極大的繁榮了922天體的經濟。
使這裡逐漸成為方圓數光年内最大的商業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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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顯示自己不參與各方勢力角逐的決心,希伯來人另辟蹊徑,在各方勢力林立的暗黑星域中竟然放棄了建立艦隊,僅保留少量的天體防禦力量以及維持天體内秩序的機甲部隊。
并且向這片星域内各大勢力上交“保護費”。
而希伯來人聰慧的頭腦,也是諸多勢力最喜歡的智囊團選擇,許多希伯來人依靠着足夠的智慧在諸多勢力中混得風生水起的同時,也對自己的族群提供了足夠的庇護。
千年以來,擅于經商的希伯來人用周邊各大勢力提供的物資和更廣闊的暗黑星域中更多的勢力甚至暗黑星域之外的國度進行交換,然後再将各種生活物資反哺這些勢力,就像是一頭勤勤懇懇的奶牛。
極為奇特的共生關系,一直微妙的存在。
高達百分之五十的商業提成,對于擅于經商的希伯來人來說,雖然壓力極大,但并不是不可以承受。
隻要給希伯來人生存的空間,頑強的希伯來人就可以将民族的文明之花綻放。
數千年前的古藍星上可以這樣,現在的黑暗星空,同樣可以如此。
可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終于有人開始觊觎希伯來人這個祖輩留下的天體了。
他們看上了那個天然蟲洞。
雖然那個這片星空中最大的勢力并沒有将希伯來人這頭“奶牛”趕盡殺絕的意思,但逼迫他們離開已經生存千年的祖地,那和殺了他們有什麼區别?
雅各布眼裡滿是憂傷,雖然也知道在心中非議先祖是不道德的事,但他忍不住還是想起自己年輕氣盛孫兒的話,或許放棄武裝,成為中立部落,是先祖們所犯下的最大錯誤。
在猛獸的群中,光靠“奶”是阻擋不了那些觊觎的目光的,還必須得靠牙齒和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