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庭隆一聽湊過去蹲在了老張頭旁邊,問道:“張伯,到底是怎麼回事?
”
老張頭歎了口氣說:“他還不是觊觎我們家的黃梅燒秘方。
”
老張頭的大兒子,淼兒的大哥張大鵬接過話來說:“今天中午邱扒皮來我們酒坊,說是朝廷的采辦處要把我們家列入貢品的供頭。
”
朱庭隆說:“那這不是好事嗎?
”
張大鵬解釋道:“以前成為貢品的供頭是好事,還能光宗耀祖。
現在啊,可不是咯。
”
原來現在的采辦處與鄉裡的豪紳惡霸勾結,專門用采辦令征集民間的物資,大部分都被他們轉手賣掉,隻有極少的一部分用來當作貢品了。
而采辦處采辦的價格也遠低于市場,如果不從,那就是不想為皇帝交貢品,很多小本生意的都被弄的死去活來。
“那他是哪裡弄來的采辦令?
”朱庭隆好奇的問。
老張頭說:“他本就是遠近聞名的商人,和采辦處的人有關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歎了口氣之後,老張頭愁眉苦臉的說:“今天他拿采辦令要求我們三天内交出十壇無色濃烈的酒,否則就把酒坊關掉。
”
朱庭隆聽後,詳細了解了老張家釀酒的大緻工藝,然後說道:“張伯,這事包在我身上了。
”
淼兒的弟弟張小鵬兀地站起身道:“你會釀酒?
”
朱庭隆在前世偷看父親的《本草綱目》了解到了蒸餾酒的做法,方法簡單可行,所以他信心滿滿的答道:“之前看了一本雜書,有記載。
”
淼兒驚奇的盯着他說道:“朱大哥,你什麼時候看的雜書?
”
翻譯過來就是,我才不信你看過書呢……
朱庭隆尴尬的笑笑說:“這不重要,給我拿紙筆來。
”
酒坊裡本來就要用紙筆來給酒壇做标記,所以很快筆墨紙硯就送到了朱庭隆面前。
作為學機械設計畢業的人,畫個圖紙對朱庭隆來說簡直是信手拈來。
隻見他手持毛筆,刷刷幾筆就畫好了。
衆人圍上來一看,他畫了一隻類似八爪魚的東西,上面還标注了進水口、出水口、出酒口、投料口等文字。
“這能行嗎?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怎麼都覺得不靠譜。
“我這畫的是一個蒸餾器具,把它蓋在大鍋上即可。
不過要想效率更高,還得……”他揮筆又畫了兩個大缸,和幾根管狀物。
“完成。
大鵬哥,你送去瓷窯讓他們按照這個去做。
别忘了缸上的洞要和那個瓷質管子一樣粗。
”張大鵬接過來沒動。
老張頭問:“不能用鐵制嗎?
”
“鐵制是會更快,但是要想蒸餾出的酒更純淨,還是用陶瓷比較好。
”朱庭隆解釋道。
老張頭對張大鵬點了點頭,張大鵬轉身走出了酒坊。
朱庭隆對老張頭說:“張伯,那邱扒皮想要的無非是那張黃梅燒的秘方。
我覺得你倒不如高價賣給他。
”
“啊?
賣給他我們怎麼辦?
”老張頭難以置信的問。
“等我們這個東西做好,黃梅燒就不再是最好的酒了,也就會貶值,倒不如現在做高價賣給他。
他拿到了秘方估計也就不會和你作對了。
”朱庭隆解釋道。
淼兒對老張頭說:“我覺得朱大哥說的對。
”至于哪裡對了,張淼兒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反正現在她覺得公子說的都對。
……
辭别淼兒一家人,朱庭隆回到二叔家。
“呵,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
”二嬸站在院子裡雙手叉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