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庭隆提筆在紙上寫下了:“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
傅泓雨剛好将杯中的酒飲完,把酒杯放下,就見朱庭隆寫好了。
朱庭隆不待她湊過來看便将紙張折好遞給了她,然後道:“送與姑娘,但現在不要看。
”
傅泓雨莞爾一笑,點頭應下,将那紙收入衣袖。
這時候場上的文人學子們已經開始了鬥詩,有的借着酒勁在場中邊走邊吟,有的指着别人的詩句大罵垃圾。
王川再次走上中間台子,喊道:“大家安靜,安靜。
各位如果覺得自己的詩還不錯的可以主動到這台上來吟讀給衆人聽。
也好讓王大人和盧大人品評一番。
”
一個學子從人群中緩緩走出,走到了台下道:“學生昌興縣學趙大有,獻醜了。
”
王川下台來對他道:“請。
”
這趙大有寫的是一首關于元夕的詩,對仗押韻意境都很不錯,赢得了一片叫好聲。
趙大有對上首拱拱手走下台去,盧晟倫卻對王恬道:“勇氣可嘉,然文采不足。
”
王恬隻輕笑着附和并未說話。
就這樣一會一個一會一個,大約過了有小半個時辰,有十名踴躍的文人學子上去将自己的作品展示過,但都是反響平平。
就在衆人以為本次詩會收獲慘淡的時候,一個臉型修長,面皮黝黑的年輕人走上了中間的台子。
他對衆人拱拱手道:“州府學宮韓尚奇。
學生寫的是一首詠梅詩。
”
他展開自己的作品開始在台上踱步,然後緩緩吟道:
“迎春故早發,獨自不疑寒。
畏落衆花後,無人别意看。
”
王希知聽後說:“這還不錯,有點水平了。
”
朱庭隆聽了也道:“今晚最好的了。
”說罷拿了一塊糕點吃着,看了一眼傅泓雨。
傅泓雨卻道:“奴家以為,公子應當上去試試。
”
朱庭隆想了想說:“好,剛才惹了女宗妹妹不快,我就送她一首詞吧。
”
說罷起身就走上台去,邊走邊看對面樓台上的王女宗和淼兒,韓尚奇下台時和他正好擦肩而過。
韓尚奇注意到朱庭隆的目光所及,于是也望了過去,正好看到了趴在欄杆上托着腮的王女宗。
此時王恬正在和盧晟倫誇贊剛才這首詠梅詩,轉頭見朱庭隆上了台,便道:“好戲終于來了。
”
朱庭隆站到台上對衆人施禮道:“各位學子,今晚你們飲的酒是我屠蘇酒業的産品一糧液。
不過這個産品産量少價格貴。
”
就聽下面有人喊道:“是太貴了,我們這些學子哪喝得起?
”
“不要急,年後我們屠蘇酒業将針對年輕的學子推出一款新的酒,小包裝烈度稍低,入口更好,并且價格更合理。
”朱庭隆完全沉浸在廣告中了。
傅泓雨悄悄從袖中取出一個紙包,打開後将裡面的白色粉末倒入了朱庭隆的酒杯,然後又提起酒壺給他斟滿了酒。
“我們大東家姓張,所以新的酒将取名張小白。
歡迎各位屆時購買。
”說完朱庭隆給在場的學子們又拱手見禮。
王恬道:“你不能隻上來賣酒啊,不來一首詩,可不能下去。
”
朱庭隆笑笑說:“今晚沒準備詩。
但是剛才聽傅姑娘唱了一首青玉案,我打算寫一首青玉案的詞,名元夕。
”
“詞是什麼?
”學宮的老教習問道。
王希知幫忙解釋道:“是這位朱公子獨創的文體,又叫長短句,大家且聽一下,不好就轟他下去。
”
在場衆人也很是好奇,于是不再作聲。
朱庭隆站定,調整了一下呼吸,緩緩吟誦:
“東風夜放花千樹。
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