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東志以為弟媳婦是嫌棄自己下獄連累他們,他自己本來也心懷愧疚的。
朱東義一家本來是在吳州府蘇州生活的,後來朱東志任了縣丞後寫信讓弟弟一家前來越州相聚,弟弟想都沒想就帶着一家人來了。
本來朱東志是想着給弟弟在衙門裡謀個位置,但一直沒有空出缺來,就隻能委屈弟弟先去縣學任教。
不想自己遭遇前番磨難,導緻弟弟一家人不但沒跟自己享福還差點丢了縣學的差事。
每每想到此處,朱東志自然是愧疚萬分的,所以弟媳婦給個冷臉色他也沒有說啥。
嚴氏聽到朱庭隆的話,翻了個白眼道:“我可不想過幾天又搬出來。
”
朱庭隆笑道:“那好說,我在外面買處宅子,咱們住在那裡,省的搬來搬去。
”
嚴氏聽到這話耳朵支棱起來,沒有說話。
頓了頓後朱庭隆又道:“順便把我泳伽妹子母女接過來,我還沒見過她呢。
一家人可要整整齊齊的。
”
朱東義聞言低下了頭,朱堂達也低下了頭。
嚴氏清了清嗓子說:“你得買多大的院子?
要住這麼多人。
”她是斷定朱庭隆最多買個小院子的。
朱庭隆道:“買個三進的吧,對了最好在城東塔山下東湖旁,那裡景色好。
”
嚴氏頓時懵了,昌興縣城的院子三進的可是要五百兩以上的,如果在塔山下還在東湖旁的,那就要上千兩才行的。
嚴氏從鼻子裡哼了一下說:“聞你身上有酒味,還沒醒酒吧。
”
朱東志呵呵一笑說:“弟妹,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既然清嶽說了,那就買吧。
”
老爹都發話了,朱庭隆給淼兒遞了個眼色,淼兒點出了一千兩銀票拍在了桌子上。
嚴氏趕忙搶過來仔仔細細看了三遍說:“是真的。
”
朱東義一看大哥和大侄子這下給自己長足了面子,腰杆子一下子挺了起來,終于開口道:“先前聽聞大哥出獄,沒臉去見大哥。
”
他又看了看嚴氏的臉色,好像沒有多難看,才繼續說:“今日大哥和清嶽都來了,我們這就收拾收拾跟你們回去。
宅子不宅子的就先不說了。
”
聽到這裡嚴氏開口了,她說:“清嶽一片孝心你可不能辜負了他,這銀子我先收下了,年後我去挑院子。
”
朱庭隆呵呵一笑說:“那我就安排人年後把姨娘母女接來了。
”
嚴氏何等聰明,這擺明了就是利益交換。
她實在是拒絕不了這一千兩,隻能忍痛點頭了。
由于剛搬過來也不過一個月的樣子,當時打包的很多東西都還沒有拆包,所以收拾起來特别快。
嚴氏在裡屋收拾的時候,腦子裡一直在想塔山下的院子,根本裝不下别的。
沒多久,大包小包拎到了院子裡,周大力早就找好了大車等在院門口。
袍坊的很多人都出來看熱鬧,有的人認出了朱東志,上去行禮套近乎。
“我早就說過這家不同凡響吧,你看,人家是縣丞的親戚。
”
“你看那年輕人,那不是屠蘇酒業的二東家嗎?
”
“可不是嗎,那女孩是屠蘇酒業大東家的女兒。
”
“這是賺了大錢了,你看人家的兒子。
”
有的人看的眼紅開始揪自家兒子的耳朵,并羨慕的牙龈癢癢。
周大力讓車夫給自己幫忙把行李都搬上了大車,還有二叔養的一籠鴿子。
待收拾停當,一行人往碼頭趕去。
朱堂達最後一個從院子裡走出來,他将院門鎖上,朱庭隆過來把鑰匙奪過來扔進了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