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橋,正如它的名字,它坐落在州城城北門,因為這裡水路便捷所以州城最大的碼頭也坐落在此。
運河從城北橋下穿過,商船民船往來如織。
今日城北橋比平時還要熱鬧一些,但不是因為平民百姓,而是文人雅士和官員士紳。
橋兩頭各擺了五張桌子,橋上擺了兩張桌子,桌子上擺滿了各式點心吃食。
橋西頭五桌坐的是本地的文人代表,橋東頭五桌坐的是州府裡各級官吏。
而橋上旗幟飄揚,其中最高的一杆旗子上寫着“持使節都督越州軍事,武定軍将軍,越州刺史王”,昭示了今天主角之一越州刺史王恬。
大甯因多年遭受北方侵擾,很多州的刺史都領将軍銜,以便在戰時能有效組織力量,王刺史便是領将軍銜的刺史。
而今天的另一個主角是文壇大家王慎。
今日是王慎要去楚州上任太守的日子,刺史王恬組織這個送别局來送他,一方面是展示對文壇大家的尊重,另一方面是因為王恬和王慎特殊的關系——兄弟關系。
“兄長,其實你不必如此,弟隻想低調離去。
”王慎臉色嚴肅的對哥哥王恬說道。
王恬捋須說道:“你我兄弟這麼些年從未分開過,之前你我在京城為官,我調任越州你辭官來越州講學。
”
“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将你起複,你又是去楚州那麼遠,我們這一别恐怕要好多年才能再見了,為兄實在是不舍啊。
”
說着王恬舉起酒杯對王慎說:“你休要再言,這是為兄的一片心意。
”
王慎把要說教哥哥的話又咽下肚子去,他深知兄長之情,也知道兄長此人平日裡極為清高,雖然與他政見有些不合,但總體是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官,也就不忍再苛責他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
”橋下兩邊爆發出一陣叫好聲。
一個身穿六品官服的人從桌邊起身拱手道:“王将軍,今日如此多的文人墨客在此,不如我們即興作詩為羁敏兄送行,不知意下如何?
”
王恬低頭一看,原來是此次大理寺派來辦案的寺丞廖永興。
“廖大人,甚合我意!
”王恬擊掌笑道。
十幾丈之外的一艘小船上,朱庭隆、楊胖子和淼兒往橋上張望,淼兒興奮的說:“朱大哥,你看那邊好熱鬧啊!
”
朱庭隆使勁點頭,待看清了那旗幟上的字,他突然開心起來。
心想這麼巧,居然沒到刺史衙門就遇到了王刺史。
就聽見旁邊船上的人也在讨論橋上的光景,聽意思是今天王刺史送弟弟王慎去楚州上任。
這時朱庭隆的小船剛好駛到城北橋下方,就聽的橋上有人說道:“這筆墨紙硯均已備好,哪一位先作詩?
”
“那下官先來吧。
”廖永興開口說道。
王恬捋了捋須,對廖永興說:“請,廖大人。
”
廖永興站起身把手負在身後,走了幾步後開口吟道。
。
。
“城阙輔三秦,風煙望五津。
”
突然有人先開口了,所有人都在四處張望,看看是誰在搶風頭。
這時看到一艘小船從橋底緩緩駛出,一個五官俊美的少年郎立在船頭,身後是一個胖子和一個蘿莉少女。
“與君離别意,同是宦遊人。
”當聽到此句時,王恬和王慎兄弟紛紛站起身來支棱起了耳朵。
朱庭隆頓了一頓繼續吟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
王恬指着朱庭隆說:“最後一句是?
”
“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