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住了?
多少人?
“李東家和豹子心頭大震,急忙問道。
“人倒不多,但槍打的賊準。
也不知道有幾個人,至少有三個,因為那三槍間隔很緊密,後面對我們喊話的,聽聲音卻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
”
“孩子?
槍法賊準?
”豹子突然間勃然大怒,“你們那麼多人,居然讓三個孩子給吓住了。
”
“班、班長,“戰士嗫嚅着說,臉上滿是羞愧之色,他伸出手來,他手裡躺着一粒變形的彈頭和一個銀色的小鈴铛,
“他們連開三槍,打掉了我們三隻馬鈴。
喊話的那孩子說'要敢再往前一步,那就開始打人'。
當、當時這位老哥揮起馬鞭要趕馬,他手裡的馬鞭立即被擊中,斷成兩截。
現、現在,趕馬的大哥們都不敢動了,他們都說.....他們都說.....”
“他們說什麼了?
吞吞吐吐的,快說?”豹子低斥道。
戰士的臉更紅了,嗫嚅着:“他們說'他們起早摸黑地,也隻掙了份工錢。
出這麼遠的門,是來掙活路的,不是來送命的。
”
“麻的,全是膽小鬼!
”豹子恨恨地道。
李東家伸手止住他,臉轉向旁邊的趕馬人。
那趕馬人一直沒說話,此時上前一步,尴尬地笑笑:“對,對呀,大東家。
太要命了簡直......那孩子說再敢往前走一步,就、就打我身身上。
也不知道人在哪裡,槍一響,馬鞭就斷了。
大家都吓住了,不敢往前走。
”
趕馬人邊說邊将手裡斷鞭展示給衆人看。
隻見他右手捏着鞭柄,左手捏着鞭梢,斷口處子彈燒灼的痕迹十分明顯。
豹子上前,撥了撥小戰士手掌上那枚變形的子彈頭,“還是那支水連珠,”他恨恨地說,“肯定是剛才在那叢卷芒花附近的那家夥。
怎麼一下跑後邊去了,從哪過去的。
”
他說着啐了一口,低吼道,
“槍法好是吧,老子還就不信這個邪,兩支花機關跟我走,其他人留下。
”
豹子說着,拎着兩支匣子槍拔腿便跑。
“等等!
”李東家叫住了豹子。
豹子頓腳回頭,臉上滿是不忿之色:“你放心,大東家,我一定能找出他,并把他幹掉!
”
“你回來。
”李東家向他招了招手,然後往山道前後看看,這時石隘裡的光線愈發暗了,擡頭看看頭頂上的一線天空,隻見連天上白雲也開始黯淡下來,估計日頭已經完全落山了。
“我知道你能行,豹子!
隻是,天快黑了,就算打開缺口,在烏龍峽走夜路也太危險。
貨重要,人命也重要.....這些日子在道上耽擱太久了,消息已經走漏。
”
說到這兒,李東家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以靖衛團為首的地主武裝活動得這麼猖獗,我估摸着,是不是家裡出事了......我們要盡可能減少犧牲,盡快地趕回家去。
”
他轉向大疤劉,揮了一下手,稍稍提高了聲音,“劉爺,告訴那癞痢虎,我們出錢買路,大洋可以加到一千,但鹽巴隻有兩馱,看他肯不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