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箋麗見這封乘珠舉止安靜、談吐文雅,顯然也是讀過書的。
她沉吟道:“不,那些監視你的人,跟甯盟主沒有什麼關系,甯盟主隻派了我們兩個人來尋找令尊,并沒有其他人,更不會做得這般鬼鬼祟祟。
”
甯小夢道:“而且,甯盟主讓我們來拜訪令尊,主要是因為有一些木甲、鑄造方面的工作,想要聘用令尊,不管令尊是否願意,都不會為難你的。
”
小刀道:“喵”
春箋麗想了想,又道:“聽姐姐你說,有人在暗中跟蹤你,也不知道要做什麼,既然這樣,不如就由我和小夢護着你來,看看能不能将那些人揪出,弄清他們的來曆?
”
甯小夢道:“封姐姐你這般躲着,總也不是辦法?
”
小刀道:“喵!
”
封乘珠猶豫了一陣,她雖然避入承劍莊,但與承劍莊以及在這裡做客的那些人,其實也并不熟,若非如此,适才她被春、甯二人架出,也不至于沒有一人替她說話,又或是跟出看看。
大部分的人根本不認得她,承劍莊的人也僅僅隻是認得他們父女,以往曾多次請他們父女鍛鑄兵器,談不上有多少交情。
此刻得知這兩人乃是東南武林盟主派來的人,武功也比裡頭的那些俠少俠女高上許多,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應承下來。
說話間,在裡頭給趙珠安排好救治的楊時雨走了出來。
雖然發生事端,但先惹事的明顯是郭花蘭與趙珠師姐妹兩人,他自然也不會怪在春、甯二女頭上。
更何況……雖然這般說有些不講理,但就憑箋麗、小夢兩位姑娘比郭花蘭、趙珠漂亮得多,在這些俠少們的心中,就已經擁有了天然的正義。
江湖中人,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可以算是日常的一部分,郭、趙二人主動生事偏偏還技不如人,隻能說是自取其辱。
隻是身為主人,楊時雨還是要抱着息事甯人的态度處理問題,先安置好受傷的趙珠後,便趕了出來,向春、甯二人賠罪。
此時,春、甯、封三女已經談妥,于是一同向楊時雨告辭。
楊時雨挽留了一會,未能将她們留住,隻好将她們送出山莊。
天色其實已經開始有些黑了,春箋麗、甯小夢上了馬,封乘珠坐在春箋麗後頭,兩匹馬一同往郡城馳去。
承劍莊離郡城原本就不遠,半個時辰不到,她們就入了城,來到封家。
封家并不大,類似于一個四合院,後邊多了一個放置着各種雜物的小園。
當天晚上,春、甯二人就帶着小刀住了進來。
因為封乘珠說,這些日子總有人在跟蹤、窺探她,于是這一路上,春箋麗與甯小夢也都在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周圍,隻是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春箋麗與甯小夢在這裡住了兩天,期間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縱連封乘珠也開始懷疑是否自己過于疑神疑鬼,生出了被人迫害的妄想。
這一日下午,三人閑來無事,一同在街上閑逛,經過一處茶亭時,因天氣已經開始變熱,就一同進去,一邊喝茶,一邊聽着說書人說書。
就在這時,春箋麗隐隐感應到往這邊看來的視線,快速扭頭,往茶亭外看去,隻見一名戴着鬥笠的男子趕緊低下了頭,急匆匆的往巷子的另一邊走去。
她心中冷笑一聲,讓小夢和封乘珠先在這裡待着,自己快速離去。
那戴着鬥笠的男子到了巷子之中,回頭看了一看,已是看不到茶亭,輕輕的哼了一聲,繼續往前走去,繞了幾個彎,忽的停在那裡,臉色變了一變,隻見在他的前方,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個身穿紅衣的少女。
那少女頭梳百合髻,身穿豔麗的紅色衣裳,左手插腰,腰間斜插着一口寶劍,雖然隻是立在那裡,卻已是自自然然的,形成了最完美的姿态。
她看着這戴鬥笠的男子,冷笑一聲:“你是什麼人?
為什麼要監視乘珠?
”
她原本已經開始懷疑,封乘珠其實并沒有被誰跟蹤窺探,隻不過是她自己弄錯了,直到發現這個人,才開始意識到的确是有些不尋常。
戴鬥笠的男子卻是一聲冷笑:“誰說我們要監視的是封乘珠?
”
少女哼聲道:“不是她,卻又是誰?
”
戴鬥笠的男子殺氣凜冽:“當然是你……秦、小、春!
”
春箋麗的眼睛蓦地一眯,她以往在北羅和京城,畢竟有些名氣,這裡雖然遠離京城,但會被一些從京城出來的人認出,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知道“春箋麗”這個名字的有不少,知道“秦小春”這個名字的,卻是寥寥無幾。
她冷然道:“你是什麼人?
”
說話之間,在她的後方,又有兩人持着兵刃,緩緩逼近。
春箋麗原本以為,這人是沖着封乘珠來的,沒有想到竟然是沖着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