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定波、秦澤等人來到冠傑莊前,早已等在那裡的江湖人,也不約而同的往他們看了過來。
有人低聲道:“想不到黃山四俠也到了。
那位莫非就是這一兩年裡,聲名鵲起的秦澤秦二俠?
傳聞此人仗義疏财、義薄雲天,端的是個響當當的人物。
”
期間,自也有一些人前來與他們打招呼,所謂大俠,原本就要人脈廣,走出去,大家都會給些薄面,才有資格做大俠,否則的話,哪怕武功再高,做起事來,也難免束手束腳。
冠傑莊占地頗大,一名男子立在莊前,指揮着莊中的衆人招待大家。
冠傑莊家大業大,自然也有不少食客,隻是這個時候,這些人看着四方趕來的江湖人,或是茫然無措,或是緊皺眉頭。
亦有一些緊緊的握着未出鞘的刀劍,已經做好了逼不得已,就大殺一場的準備。
秦澤、傅定波等走上前去,呈上拜帖。
那男子倒是不亢不卑,抱拳道:“原來是黃山四俠、秦二俠、赫門主到了,敝人辛承安,乃是莊中的管事。
裡頭已經備好的薄酒,幾位大俠裡面請。
”
秦澤、傅定波、赫連峰等人,跟着一名食客進入莊中,這裡也已聚集了不少受邀而來的,江湖上有名望的人物。
秦澤與傅定波看去,道門玉鼎派長老黃梁真人、崩山迷蹤派派主賀沖、嶺海有名的豪俠“醉夢棍”周老彥、天華劍宗的俠女李芝儀等都在這裡。
衆人彼此招呼,冠傑莊莊主辛冠斌卻始終沒有出現,隻是任由門下弟子和莊中食客招待。
若是按着正常情況,既然有人帶着拜帖入莊,莊中亦有招待,那門口自讓有唱諾的,将每一個入莊的客人喊出名來。
然而此刻,這裡的這些客人原本就不是冠傑莊所邀,而是應箭雁嶺的英雄帖而來,冠傑莊一方肯以酒席招待,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當然,因為人實在太多,能夠被請入莊中的,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就這般,日頭漸漸移到高空,雖然是陽春三月,今日卻顯得異樣的炎熱。
忽的,外頭傳來響亮的一聲:“箭雁嶺舒暢舒大頭領到!
”
其他人入莊,門口都未唱諾,這個時候卻突然傳出唱喏聲,顯然意味着大戲正式開場。
傅定波、秦澤等人看去,隻見一名大漢領着四人,大搖大擺的進入莊中。
那大漢,面寬額高,鼻梁略挺,身穿裘衣,一身霸氣,正是箭雁十八雄之首“金刀”舒暢。
而他身後那四人,亦早有人認出,分别是箭雁山的五當家“分金秤”姬榮發、十當家“無影鞭”陰不陽、十四當家“穿心劍”祝明輝,以及十五當家“妖靈”荊不言。
箭雁十八雄,此刻“金刀”舒暢不但親自出手,且帶了四位當家,單是以此,便可知道箭雁嶺這一趟的勢在必得。
舒暢入莊立定,朗聲道:“箭雁金刀,前來拜會冠傑莊主!
”
這一聲,雖非大喝,其聲響卻已覆蓋了整個莊園及其周邊,空氣中竟有一種電閃雷鳴的碎裂感,作為宗師級的高手,“金刀”舒暢,果然是名不虛傳。
庭院深處,傳來略帶冰冷的回答聲:“老夫早已等了許久!
”
衆人看去,隻見冠傑莊莊主辛冠斌踏步而出,年歲大約五十多些,實際上也不能算是太老,自稱老夫,更有一種面對找上門來的強敵,倚老賣老之嫌。
肚子有一些肥胖,身穿寬寬大大的錦袍。
在他身後,衆弟子一字排開。
整個西南七路,在這幾年裡都是兵荒馬亂,冠傑莊卻能夠始終屹立不倒,其中主要靠的就是辛冠斌強大的實力與人緣。
雖然如此,冠傑莊的實力,仍是無法與擁有數萬人馬的箭雁嶺相比。
隻是這一次,舒暢乃是按着江湖規矩,發下英雄帖後,登門拜訪。
既然用的是江湖規矩,那凡事都講究一個理字,兵馬的多少,并非決定性的因素。
辛冠斌淡淡的道:“聽說舒頭領發下英雄帖,邀請衆位江湖朋友一同前來,是要向老夫問個公道。
也罷,老夫便在這裡劃下道來,不知衆位頭領到底有何見教?
”
舒暢踏前一步,朝四方抱拳道:“不錯,本人這一次相邀大家,讓大家前來,就是要請大家做個見證。
揭破這沽名釣譽,衣冠禽獸之奸險小人的行徑,為江湖除一禍害。
”
辛冠斌不怒反笑:“我是奸險小人?
老夫是奸險小人?
好好,今日我就在這裡等着,舒頭領不妨說說,我辛某人如何奸險,怎的小人?
”
此刻,原本是在莊外的那些江湖人,有的早已跟在舒暢身後從正門湧了進來。
有的則是攀上牆頭,裡三層外三層,人頭簇擁。
其中,也有人日常裡受了冠傑莊不少恩惠,跟着叫道:“不錯,辛莊主一向仗義疏财,義薄雲天,怎的會是奸險小人?
辛莊主,你放心,要是箭雁嶺拿不出證據來,隻是皿口噴人,我等必定站在冠傑莊這一邊。
不錯,不錯!
”
舒暢對辛冠斌看也不看,繼續朝衆人道:“本人既然敢發下英雄帖,那自然便有證據,不知衆位,可曾聽說過黑庭鬼宗?
”
周圍喧鬧的聲音慢慢的小了下來,連那些幫着辛冠斌說話的,也不由得彼此對望。
舒暢道:“這黑庭鬼宗,想來大家也早有耳聞。
它原本是一個殺手組織,收财害命,後來慢慢的,也做了不少更加見不得人的勾當,拐賣幼童,劫掠弱女,殺人越貨,應有盡有。
這幾年裡,單是這西南七路,被其害得家破人亡的無辜百姓就已不知多少。
隻是它背後的人物,一向藏得隐秘,雖然也有不少人在追查黑庭鬼宗背後的主使者,但最後總是未能查到真正有用的線索,反有許多人因此遇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