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搖了搖頭,百子晉放下碗道:“關于第一任主相的人選,不知甯兄你有何推薦?
雖然你說,由大家自行推選,實際上大家也都還是在看着你來。
火然????文w?ww.”
甯江道:“甘玉書甘兄吧!
在我看來,無非就是你與甘兄兩人最有資格,不過甘兄長于政務,你長于軍略,對現在的你來說,進一步深研兵法與遁甲之術,才是當務之急,把時間花在政務上,隻會浪費你的精力。
待我離開之後,你與甘兄若能彼此合作,提前對将來的大戰布局,我們與修羅界的交鋒,也未嘗沒有勝算。
”
百子晉笑道:“其實我的意思也是如此。
甘兄不但在蠻軍初次南下時,就已經身處在抗蠻的第一線,功績無人能夠質疑,且這些年,來往于各軍之中,奔走遊說,連橫和團結各路兵馬。
論出身,他是世家子弟,論交情,各軍領袖都将他當成了自己人。
在甯兄你此次北上之後,他代替你坐鎮南方,運籌糧草,補充兵力,全都井井有條,令諸将可以安心在前線作戰,不用擔心後方動亂。
除甯兄你之外,他是最能夠讓大家接受的人。
”
夜色逐漸變得深沉,兩人就在這兒,繼續飲酒聊天,到了天快亮時方才散去。
接下來的日子裡,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甯江率衆駐入了昊京,一邊繼續以丞相的命令,頒布着各種律法,一邊安撫中原百姓。
與此同時,北方的捷報不斷傳來,大片土地重歸華夏,對天孝軍的清算,則是無情而殘酷的,甚至到了不允許投降的地步。
一方面,戰争依舊是推動改革的,最好的理由和潤滑劑,另一方面,這些天孝軍的高層,往往都是占有大片土地的世家門閥,将他們屠淨之後,分給底層百姓,在新的一波土地兼并形成之前,至少能夠維持數十甚至上百年的穩定。
這個時候,南方的一些變革,已經是愈演愈烈,這半年來,在星落老人的幫助下,利用天地山川,以奇門遁甲之術形成玄氣流動,進而通過符調節玄氣,制造高溫、烈火的“玄工廠”,已經取代了原有的高爐煉鐵,大批量的生産出高質量的鋼鐵,進而也劃時代的推進了各種工具的出現。
各個學府裡,對“玄工廠”的運作方式和研究,也在不斷加強,雖然目前還隻是一個雛形,但可以想見的是,随着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通過改革後的學府,掌握到更多與化學、術數、格物等相關的知識,“玄工廠”也會越來越普及。
而這個時候,一隊人馬正沿着管道北上,車中的某人,正苦着臉長歎一聲:“唉,原以為是風花雪月醉夢人,誰知道卻是四處奔波勞碌命……忙、忙、忙!
”
第一屆“議會”在昊京,幾乎是以最為草率,也是最蠻不講理的方式創建而成,然後某人莫名其妙的就成為了“總理”……原本是叫主相的,在某個青年的建議下,改叫總理了。
坐在馬車中的某人,被北方另一個家夥加緊送來的章程,一頁一頁的翻看過去後,不得不感歎……這個世界真是瘋了。
這都什麼鬼?
前所未有的組織方式,前所未有的制度,居然還一條條的,都頗有道理,那家夥到底是什麼想出來的?
為什麼總有一種,那家夥在拿整個天下做實驗,逗大家玩的感覺?
車中的某人揉着太陽穴,這個什麼“總理”,不管怎麼看都不是那麼好當的……我果然還是應該立馬逃走,退隐江湖麼?
話說回來,天子都已經駕崩兩三個月了,下一個天子是誰,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都沒人去想,都在折騰這什麼“議會”、“總理”?
某人無奈的歎一口氣……這天果然是變了。
這樣的改變到底是好是壞,某人也說不清楚,不過到這一步,實際上,也已經停不下來了。
不過想想也是,這幾年裡,華夏一方年年死天子,去年死的那個還是被人當衆闖進皇宮裡幹掉的,雖然最後硬退給拜火教和慈心齋,但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而随着儒道崩潰,武道大興,以後宗聖級高手将陸續出現,原有的帝制根本就不可能再維持。
目前的這種改變,至少能夠維持住大緻上的穩定,避免了群雄割據的局面,把鬥争局限在所謂的議會裡,形成一個鬥而不破的新局面……那家夥從一開始就是這麼考慮的吧?
車中的新總理,一邊考慮着接下來的“組閣”,一邊把那個扔出了新攤子、自己卻準備甩手不幹的家夥,這些日子裡所做的一些變革,細細的思索過去……大理寺獨立,學府改革,議會,内閣……
好吧,大家一起玩吧,玩壞了不要怪我!
話又說回來,那家夥想當甩手掌櫃,我又怎會如他的意?
既然你這般瞎來,那也就不要怪我開始胡鬧,是你自己把我推到這個位置上的,莫要怪我。
随着馬車的前行,車上的某人,陰險地嘿笑着。
他想到了一個非同尋常的主意,可以确定的是,一旦成功,那必定是華夏曆史上空前絕後的創舉。
來而不往非禮也!
***
手持折扇的青年,走在陰冷的地道裡。
雖然是盛夏時節,但這裡,卻是存放去年冬季儲存的冰塊的地窖,進入之後,絲絲寒氣透出,與外頭炎熱的天氣,仿佛就是兩個世界,甚至還有些發冷。
進入地底深處,周圍愈發的潮濕,牆角點燃着一支支火把,光與暗交錯着,将他眼前的通道,切割成了許多段。
大理石砌成的壁面上鋪着水氣,随着人影的走過,火光時不時的晃動一下,光暈一圈圈的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