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士良身為萬春樓少掌櫃,天下的美酒都品嘗過大半,他并不覺得眼前這個比他還要小兩歲的少年能做出什麼樣的美酒。
但一口酒入腹後楊士良雙眼發亮,這酒與其他酒不同,入口綿柔喉嚨卻有一種辛辣刺激感,入腹中又化作了一團火焰。
這就是何紹讓季載在索兒坊悄悄釀造的酒,喝起來大概有三十五六度左右的樣子,雖然比起真正的烈酒還要差一些,但比隻有五六度的宋酒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即便哪位樊樓大掌櫃出面,隻要有這樣的酒在便有勝算。
大宋太祖太宗立國後多次遠征,為了征收到足夠多的賦稅施行專利榷酒,并且鼓勵百姓多産多銷從中獲取巨額賦稅,大肆鼓勵喝酒,達到了唯恐人不飲酒的地步。
開封城七十二家正店專營販賣酒曲和酒水,其中以樊樓為首,每年酒曲便能獲利百萬之巨!
“這是什麼酒”楊士良急忙問。
“一劍…不對,一滴仙人醉,不如就叫醉仙吧”何紹也是臨時起名。
“醉仙?
好名字”
“菜式和酒曲是樊樓的兩大支柱産業,如果這種酒在開封城流傳來,你覺得樊樓那種和水一樣的酒還能賣出去嗎?
”何紹笑道。
“你這是要釜底抽薪啊”
楊士良在贊譽何紹的同時心中也有幾分後怕,不止是樊樓,就連萬春樓同樣都會受到影響。
如今開封城的酒曲生意三足鼎立,官監酒務處酒曲,樊樓酒曲、萬春樓以及其他正店酒曲,何紹雖然沒有專營酒曲的權利,但憑借這種釀造烈酒的法子足以沖擊已經穩固的酒市。
配方隻不過讓樊樓損失了兩萬貫,這種烈酒卻會讓樊樓傷筋動骨,甚至最嚴重的運營得當被淘汰出局都有可能!
楊士良已經在為萬春樓思考對策,就算不能獲得制造這種烈酒的法子,起碼也要加入到其中不要成為對手。
“這種酒毫無疑問會取代現有的各種酒,可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做同樣會得罪整個開封城所有的正店”楊士良問道。
何紹也想到了這一點,他隻想對付樊樓,但這些酒會無差别的沖擊到所有做酒曲生意的正店。
“所以我才想和楊兄繼續合作”
楊士良聽到這裡才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對于一個能坑樊樓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放過。
“怎麼個合作法”
“我負責釀酒,你負責賣,這種酒隻會在萬春樓獨家出售。
”
開封城上至朝廷大員下至坊間百姓都多喜飲酒,這種高度酒對他們有着緻命的誘惑,隻要有這樣的酒何嘗不能把樊樓的食客都吸引過來,尤其是獨家出售這對楊士良來說是一個不可拒絕的誘惑。
“那價錢呢?
”
“釀造一鬥羊羔酒需要耗糧三斤左右,成本十八文售賣八十一文,釀造一鬥醉仙卻需要近十糧食,售價你自己定,我每鬥酒要一百文不算貴吧”
“爽快,我楊士良承你的情”
萬春樓本身就有釀酒坊自然知道其中的奧秘,醉仙酒一都成本也就二三十十文,酒有數十倍利,他轉手賣兩三百文都不是什麼難事。
縱觀各朝各代,開封城富戶的數量無出其右者嗎,也隻有在這樣經濟發達的時代才能夠有這樣的利潤。
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餘福通被捕,八千貫的酒曲全部釀造完以後起碼能夠賺四五萬貫,這也算是功德圓滿,何紹哼着小曲兒離開了萬春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