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司農寺的正廳王翔就傻眼了,一群須發花白的老頭,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打盹的打盹。
這是大唐九寺之一的司農寺嗎,怎麼感覺像是進了後世的養老院,尼瑪還有兩個老頭連官帽都沒戴就這樣坐在地上下棋,看到劉政一這個上司進來連頭都沒擡。
“這,我們司農寺平時都是這般做事嗎?
”王翔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劉政一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說道:“近日宮裡既無祭祀又無大的朝會,各地也未聽說有饑荒需要赈災,百官的常料和祿廪每月月底讓陳主簿記錄分派便可以了,寺裡平時無事。
”
王翔不禁咂舌,司農寺數十官員竟然整日無所事事,就一主簿便将所有事情做了,養了這麼一些個官員他都替李二感到不值,不過又不用他出俸祿他也懶得管。
“陛下讓我來負責土豆之事,不知土豆現在何處?
”王翔可不敢跟他們一樣清閑,李二對土豆一事可重視的很。
聽到王翔的話一個正在喝茶的老頭細眼一眯語氣不善道:“你就是那個編造祥瑞糊弄聖上的王子新?
”
“忠正,不可亂言。
”劉政一輕喝一聲,卻聽不出任何責備的意思,又朝王翔笑道:“這位是百瑞園的苑監張忠正張大人,張大人在司農寺德高望重,本官還未到司農寺任職的時候張大人已經在司農寺專研新糧果蔬二十餘年,在這方面可謂是無人能及,不過張大人為人剛烈最看不慣弄虛作假糊弄上官的行為,說話有些直接,王監丞勿怪。
”
看似在幫張老頭解釋,話裡不也是說我弄虛作假嗎,果然夠虛僞的,王賢侄這會功夫又變成王監丞了。
王翔心裡冷哼一聲淡淡的說道:“張苑監,你是說陛下昏聩,用人不明嗎?
”
張忠正怒道:“老夫何時這般說過!
”
王翔掏了掏耳朵悠悠的說道:“那請問諸位,陛下可是聖明之君?
”
張忠正臉色一正,就連兩個正在下棋的老頭聞言也都放下手中的棋子一臉恭敬道:“陛下自然是聖明之君,有此聖明之君乃我大唐社稷之幸,百姓之福。
”
“既然陛下如此聖明怎麼會輕易被弄虛作假之人糊弄呢,張苑監這是在懷疑陛下的聖明啊。
”王翔搖了搖頭做感慨狀。
“你!
”張忠正臉色漲紅指着王翔厲聲道:“豎子,巧言令色,難怪以陛下之聖明都被你糊弄過去,這天下何時聽說過有畝産二十石的糧食,你借祥瑞之名謀求官位老夫不屑與你這等小人為伍。
”
開口就是小人,張忠正如此态度王翔當讓也不會對他客氣,一群屍位素餐頑固不化的老頭掌管司農寺李二也确實聖明不到哪裡去。
王翔嘲笑道:“張老頭,别擺出一副清高的樣子,你若真有這等風骨不屑與我為伍大可辭官不做,要是舍不得這官帽就别逼逼,聒噪。
沒有聽說過的東西就代表沒有嗎?
這天下你不知道的東西多了去了,坐井觀天,倘若司農寺的官員個個都如你這般我看這司農寺也不需要這麼多官員了,一個主簿便夠了。
”
張忠正沒有想到王翔會說出如此這番話來,頓時氣得須發皆張,雖然不懂逼逼是什麼意思,不過顯然不是什麼好話,以他在司農寺的資曆就連劉政一都對他客客氣氣的,這一個新來的監丞竟然直呼他張老頭。
“老夫乃百瑞園苑監,你一小小七品監丞竟敢如此跟老夫說話!
老夫定要治你一個藐視上官的罪名!
”
其他的官員都是一副看戲的樣子,仿佛張忠正和王翔的争吵與他們毫無關系,兩個下棋的老頭居然繼續老神在在的下起棋來,不過一雙耳朵卻豎的高高的。
劉政一看了一眼王翔心中暗笑:剛剛你不是還用藐視上官的罪名對付我的侄子嗎,現在看你要如何應對。
感覺到劉政一的目光王翔冷笑一聲,心道:幸虧早有準備。
刷的一下掏出懷裡的聖旨,高聲道:“陛下聖旨。
”
看到王翔掏出聖旨的時候所有人都是大驚失色,紛紛跪倒在地,張忠正心裡還在疑惑:陛下怎會讓他來宣旨?
看着跪倒一地的官員王翔心裡暗爽,張老頭剛才不是挺橫的嗎,怎麼現在慫了?
那個劉政一,别拿眼睛偷偷看我,剛才你不是等着看好戲嗎,還有那兩個下棋的老頭這回肯戴上官帽了?
棋也不下了?
等了半天也不見王翔宣旨,腿都跪的有些麻了,劉政一小聲提醒道:“王監丞?
”
王翔這才作出一副奇怪的表情道:“各位大人為何跪地不起啊?
”
一衆官員心裡都把王翔罵死了,面上卻小心翼翼道:“等王監丞宣旨。
”
“哎呀,各位大人誤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