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小船剛靠近畫舫就聽到畫舫内傳出一個凄婉哀轉的聲音,仔細一聽竟是從未聽過的新曲,伸手攔住正要上前喊話的侯君集就這樣立在船頭聽起曲來。
待到曲聲漸淡,才脫口贊道:“好一隻白狐,詞作的妙,曲也新鮮,唱曲的人更妙。
”
一旁的長孫皇後點頭道:“此曲與平日在宮中聽到的曲大不相同,唱曲的人更是将這白狐唱活了,難怪那王子新舍不得離開,我都對這唱曲的女子頗感好奇呢。
”
李世民笑道:“那我們就見一見唱曲之人。
”
當下也不用侯君集喊話,而是自己站在船頭揚聲道:“聽聞金光湖上有一個天子呼來不上船的酒中仙,長安城李二郎特來拜會。
”
李二郎來拜會酒中仙?
原本見大家心情忐忑所以凝香又唱了一遍白狐,想緩解一下心裡的緊張,沒想到曲剛唱罷就聽到畫舫外面傳來李世民的聲音。
王翔首先反應過來,如果不知道侯君集的身份他或許還不會第一時間想到李二郎就是李世民,但是既然知道了侯君集的身份,那麼長安城李二郎還能是誰呢,何況對方還提到了天子呼來不上船,這可是他拒絕侯君集的時候剛作的詩。
侯君集走後他就在想說不定過一會侯君集就會帶人過來直接把他帶走問罪,卻沒想到李世民居然親自來了,而且還用什麼長安城李二郎的身份過來拜會自己,皇帝來拜會自己能是好事嗎。
雖然心裡非常不安,但卻不敢怠慢,王翔硬着頭皮說道:“不敢,外面風大,還請進來一坐。
”既然李世民不願暴露身份選擇用李二郎的身份前來他當然不會自找沒趣揭穿李世民。
李世民身材高大魁梧,比王翔高出大半個頭,侯君集也是虎背熊腰,再加上一個長孫皇後,狹小的畫舫頓時顯得有些擁擠。
李晦明一反以前的纨绔姿态,恭恭敬敬的朝旁邊挪了挪地,王翔和凝香也都顯得十分拘謹。
李世民一看他們的反應就知道他們定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不滿的看了一眼侯君集,弄得侯君集又是一陣惶恐,心裡直喊冤,他真沒暴露李世民的身份,隻不過是李晦明認出了他這才猜到了李世民的身份。
“今日我隻是長安城李二郎,大家不比拘謹,之前如何現在便如何。
”
李二這是告訴大家他今天不用皇帝的身份呢,不過皇帝就是皇帝,誰敢随便,李晦明和凝香都感到很不自在。
凝香隻是一介青樓女子,憑着美貌和才華在長安城有些名氣,但是從沒想過自己會有機會見到皇帝,而李晦明雖然是河間王李孝恭的兒子,隻不過他這個次子并不受重視,以前也是沒機會見到李世民的。
倒是王翔,之前還頗為緊張,不過真見到李世民的時候反倒是比凝香和李晦明冷靜多了,比起害怕更多的是好奇,真正的李世民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你就是酒中仙?
”
聽到李世民問話王翔連忙擺手道:“戲言,戲言,酒喝多了一時胡言亂語,我都不記得說過什麼了,哈哈,哈哈哈!
”
打個哈哈便能算了?
李世民眼裡閃過一絲玩味,淡淡道:“舉觞白眼望青天,王侯将相若等閑,天子呼來不上船,金光湖上酒中仙。
胡言亂語都能作出此等氣勢不凡的詩,看來酒中仙還是詩中仙啊。
”
聽到李世民說到天子呼來不上船的時候語氣明顯加重,王翔心裡咯噔一下,心道,看來真是問罪來了。
“純屬戲言,這天子怎麼會來呼我這樣的小人物呢。
”
“倘若真來呼你呢?
”李世民嘴角一翹,長孫皇後也是一臉笑意,似乎很想知道他會怎麼回答。
靠!
是屈服還是傲骨看來必須要做個選擇了。
在皇權面前傲骨頂個屁用,王翔老老實實的屈服了,嘿嘿一笑道:“天子來呼,我當然是快馬加鞭了。
”
凝香和李晦明聞言都是松了一口氣,他們還真怕王翔這個時候再玩什麼清高。
李世民搖頭一笑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長孫皇後忽然問道:“方才我在外面聽到一首新曲,是何人所唱?
”
凝香微微一笑道:“方才是小女子在唱曲。
”
長孫皇後點了點頭贊道:“詞曲都與平時聽到的不同,讓人耳目一新,姑娘年紀輕輕倒有如此才華,實在難得。
”
凝香連忙回道:“此曲并非我所作,我隻是唱出而已。
”
長孫皇後好奇的問道:“那是何人作的此曲?
”
“因為王公子奪得詩會頭名,所以我就向王公子求了一首詞曲,這首白狐就是王公子方才所作。
”
長孫皇後頗為意外的看了一眼王翔,笑道:“原來酒中仙不止精通詩文,在詞曲上也頗有造詣,看來涉獵甚廣。
”
王翔臉上一紅正要謙虛兩句李世民突然好似随意的問了一句:“酒中仙可有聽說過畝産二十石的糧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