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橋附近一家大客棧後院的獨院裡,徐長青剛剛安撫完孔夕母女,便得到了譚健的消息。
徐長青也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麼有戲劇性,譚健居然做了他的鄰居。
看了看已經準備好洗澡水的孔夕,徐長青也隻能先咬着牙讓伊人獨自洗個澡了。
不多時,徐長青便在客棧後院最後面的小後院裡見到了譚健。
“草民譚健,見過海城侯爺。
”
譚健被捆的跟粽子一樣,但并沒有受到虐待,而且,他見了自己,并沒有絲毫慌亂,而是規規整整的跪在了地上先表示臣服。
徐長青登時也對這個眉清目秀、頗為精明的中年人來了興趣。
笑道:“譚爺對吧,聽說,你要見我?
”
譚健看了看周圍隐秘的環境,也笑道:“早就聞海城侯爺您是天下英雄,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正是草民有重要事情,要跟侯爺您禀報。
”
徐長青笑着擺了擺手,示意親兵退下。
剛趕過來的王喜忙想阻止,徐長青笑道:“無妨。
譚爺是貴客,去,讓廚房炒幾個好菜來,再拿些好酒來,我要陪譚爺喝一杯。
”
“謝侯爺!
”
譚健大喜,忙又重重對徐長青磕了頭。
片刻,親兵們退下,徐長青親自給譚健松了綁,笑道:“譚爺,您也是豪傑之輩。
但是,醜話咱們得說在前頭。
譚爺您要是不能讓我滿意,那,我徐長青恐也不能讓譚爺您滿意了。
”
“呵,這是自然。
”
譚健面上強撐着鎮定,可後心裡,冷汗已經猶如泉湧。
這一會兒的工夫,他不是沒想過怎麼面對徐長青,可真正到了徐長青的面前,面對徐長青看似沒有什麼威勢,卻恍如烏雲蔽日般的恐怖壓力,他還是非常的不自在。
特别是徐長青的直白,讓的他明白,他似乎,并沒有跟徐長青墨迹、繞彎子的機會……
思慮片刻,譚健恭敬道:“侯爺,您想必是聽過汪直、汪爺的大名了。
但是,不知您知不知道,汪爺雖是被朝廷所害,卻是留下了一筆巨大的财富……”
譚健不敢繞圈子,直接對徐長青講述起他知道的一些信息來。
汪直留下的财富,不僅僅是他當年那富可敵國般的家産,更重要的是他的關系網。
甚至,汪直曾經建國,在幾個小島上自立為國王。
當年,汪直比鄭一官的實力還要更為龐大,那真的是國王一般的人物,東南諸多海商,無不是為其馬首是瞻。
乃至汪直被當時時任浙江巡按史的王本固強行從胡宗憲、胡部堂手裡虎口拔牙,強行越權殺掉之後,東南諸多海商要出海,還得持他的金牌。
否則,大家都不服,就出不了海。
譚健的祖上,便是汪直的心腹随從。
他這些年的辛苦經營,不僅掌握了東南這邊幾大家的進貨渠道,更是與魏國公府、新義候府等數家南京權貴搭上了關系,幫他們幹了不少髒活累活,賺了巨額财富。
或許是太過緊張,譚健說的略有淩亂,但整體意思已經表達出來。
他是個有價值的人。
不論徐長青想怎麼玩,他都能幫上忙。
當然,即便處在這種淩亂中,他也耍了些花招。
這時,酒菜已經準備好,王喜在門口詢問。
徐長青笑了笑道:“上酒菜。
”
譚健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氣,第一步算是穩住了。
可剛擺完酒菜,徐長青親手給他倒了一杯酒,說出的話卻幾乎将他吓的神魂俱裂。
“譚爺既然不想跟我徐長青說實話,那,長青便隻好送譚爺您上路了。
來,喝完這杯酒,譚
爺走好!
”
“撲通……”
譚健哪還敢喝酒,忙是又跪倒在地上,汗如雨下道:“侯爺,草民怎敢?
屬實是草民腦子有些亂,肯定侯爺再給草民一些時間,草民稍稍整理。
或者,侯爺您想知道什麼,直管問草民,草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看譚健終于陷入了真正的慌亂,徐長青眼睛微咪,卻并不說話,不讓譚健掌控節奏,隻是冷冷的看着他。
“……”
譚健幾如要裂開,忙拼命整理思路,急急想對徐長青表忠心。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王喜的聲音:“爺,有點事情。
”
“嗯?
”
徐長青眉頭一皺。
這種時候王喜居然來打擾?
可聽王喜的語氣,徐長青也回神來,沒有重要事情,王喜怎敢托大?
平穩了下對譚健笑道:“譚爺,你有時間多想想了,不過,這個時間恐不會太長。
”
“是,是,侯爺,草民馬上想,一定馬上想……”
不理會譚健出了門外,王喜忙快步湊上前來,臉色古怪的附在徐長青耳邊低低道:“大帥,鄭,鄭家小姐找過來了,現在就在門外……”
“……”
徐長青一時也愣住了,怪不得,怪不得王喜這厮扭扭捏捏呢。
鄭茶姑這時候過來,俨然不是小事。
須知,鄭茶姑是完全有資格競争徐長青正妻的,即便兩人相遇的時機不對,她也有資格競争平妻。
倘若觊觎點,換個禮制,她可是貴妃的強有力争奪者……
再加上種種原因,她幾乎事關整個東南的穩定,徐長青也必須要先見她。
對王喜低語幾句安排了一下局面,徐長青打起精神去見這位姐。
“呵。
妹子,怎麼這麼晚找過來了?
你知不知道哥哥我這些天找你找的多辛苦,為伊消得人憔悴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