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貴的禮物讓闖普心花怒放,似乎不表示表示對不起人家的誠意,拿出同樣貴重禮物回贈未免落了下風,于是他讓伊萬卡過來,說道:“在我們老家孩子出生時會認一個教父,在中國就入鄉随俗,讓伊萬卡認你個幹爹吧。
”
伊萬卡是真乖巧伶俐,察言觀色看出這位大爺是爹爹需要巴結的貴人,一個頭磕在地上,甜甜糯糯喊了聲爸爸。
“使不得使不得。
”劉骁嘴上客氣着,手一招,李曉慧又将一個錦盒奉上,這是一枚祖母綠吊墜,綠寶石的珍貴程度絲毫不亞于鑽石,水汪汪的綠沒有一絲雜質。
沒有人不喜歡禮物,也沒有人不喜歡一個出手闊綽,風度翩翩的豪客,劉骁用厚禮将闖普牢牢綁定在自己的戰車上,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以至于讓他有種不切實際的虛幻感。
“你招呼一下客人。
”劉骁叮囑李曉慧一句,去上了趟洗手間,先洗把臉,感受着冷水和皮膚接觸的清醒之感,站在小便池旁揮灑的時候,李曉慧進來了,關切道:“你沒事吧?
”
這一泡尿很長,總不能半途而廢,劉骁繼續着:“你怎麼進來了?
”
“我看你很疲憊的樣子,擔心有事。
”李曉慧說。
“我沒事,謝謝你。
”劉骁收起家夥。
其實李曉慧是故意的,她有些懷疑豪客身體殘缺,現在看來全須全尾,健康得很,那為什麼不近女色呢。
劉骁自然有他的顧慮,不足與外人道也。
這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位面,與他的本位面是東西颠倒的,但所有的社會規則還是那個樣子,萬變不離其宗,所以劉骁本質上還是領先于時代的穿越者,他的工具箱裡全是犀利的工具,無論政治軍事經濟還有文化藝術。
這似乎比穿越到宋代還要過瘾,更大的舞台,更發達的時代,社會的發展方向,國家之間的關系,人類的欲望和夢想,對他來說近乎于透明,這更像是一個人重生回到九零年代,不是開挂,勝似開挂。
唯一缺憾的是,經過數個位面的穿梭,劉骁的精神出了一點狀況,再強悍的神經也扛不住這種折騰,他已經沒有故鄉了,和所有的親人的關系都很淡漠,親生父母幾年一見,發妻已經垂垂老矣,孩子多的數不清,像劉青這種,生下來就抱過三兩次而已,他變得像一個孤獨的君王,沒有親人,沒有朋友,隻剩下自我。
這不是屬于自己的時空,他隻是一個過客,正因為如此,行事才更加灑脫不羁,就像是一場遊戲一場夢,随心所欲的發揮去吧。
上流社會的活動結束之後,劉骁讓司機開車先送李曉慧回家,在弄堂口看到有個馄饨攤,便下車吃兩碗當做夜宵。
流動的馄饨攤一副擔子就齊活,折疊桌子和小馬紮齊備,攤主快速包着馄饨下鍋,薄薄的馄饨皮裡包着肉餡蝦仁和雞蛋,近乎透明到能看到餡料的顔色,湯是雞湯兌的,撒上香菜小蔥和蝦皮,吃一碗能果腹能解酒。
劉骁拿湯匙攪着湯,問李曉慧,囡囡是生父是誰。
李曉慧眼神黯淡了一下,說這是往事不願重提,劉骁也就不再追問,其實人家隻是這麼一說,沒有釋懷的事情總要找個人訴說才能與自己,與過去和解。
“我剛入職的時候,被部門負責培訓的一個男的騙了,他明明有老婆……他騙過不止一個人,隻有我最傻,居然把孩子生下來了,一開始他給過一些撫養費,孩子一歲之後就不再給了,算我倒黴,遇到的都是渣男。
”
劉骁點點頭,他對李曉慧并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就像是列車上遇到的素不相識的同路旅客那樣,但也沒什麼惡感,能幫就幫,能讓别人的生活變得美好一些,亮麗一些,何嘗不是一種快樂。
“囡囡有先天性心髒病,我一直在籌集手術費用。
”李曉慧說,“老天看我可憐,讓我遇到了你,對了,你家在哪兒,從沒聽你提起過。
”
“我的家在江的盡頭。
”劉骁說。
……
即便不是相同位面,也有着相似的人,劉骁終于還是去了一趟自己的家鄉,在這個位面,劉志剛還在部隊服役,王美萍在商場上班,爺爺劉解放是工廠裡的高級技工,而本位面的劉骁還沒來到人世間。
細雨霏霏,江尾機械加工廠大門口,老師傅劉解放騎着摩托車出來,行李架上捆着一個豬頭,這是廠裡發的福利,回家讓老伴把豬頭料理了,打八兩酒請工友喝一場,生活就是這麼惬意。
一輛汽車停在廠門口,劉骁坐在車裡看着年輕的祖父駕車遠去,他很欣慰,很滿足,并沒有去打擾這個位面的親人們,讓司機開車去機場,下一站釜山。
現在劉骁身邊有一個工作團隊,有高薪聘請的職業經理人,有退休的政府高官,有退伍的特種兵,也挖來的專業金融财務人士,有範大海那樣的黑道人士,也有李曉慧這種随緣結識的生活助理。
李曉慧名義上是劉氏商業帝國的法人代表,事實上隻是一個管家,各人隻管自己的一塊,她并不清楚劉骁有多少産業線,多少資金,多少門道,比如這回去釜山是什麼目的,她就不曉得。
劉骁要把自己穿越過來的那塊池塘以及周邊地塊拿下,不然他心不安,釜山屬于偏遠地區,地價便宜,能有财團在鄉下搞投資,本地人求之不得。
一大片農田被新興的工業園區圈了進來,補償款夠農民在釜山市買兩三套大房子的了,劉骁辦事效率極高,因為他深谙這個社會的運行規則與潛規則,大宋作為全球最富裕強大的帝國,自有一套完善的機制,隻要不違法就能做所有事,隻要搞定當地的官員和議員,就無往而不利,隻要拿出十倍的誘惑,就沒有搞不定的人,最重要的一點是,劉骁所做的事情從不給人添麻煩。
他總是最受歡迎的客人,給别人送錢送厚禮送政績,比如釜山買地皮這事兒,當地招商引資多年,一直沒有成績,他一來就是大手筆,上上下下都滿意,當然也有個别不識趣的刺頭釘子戶之類,大人物一句話他們就會離奇的出個車禍或者喝醉了溺死在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