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慎吓了一跳,宮裡來人了,這是怎麼回事?
他連忙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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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是一個五十餘歲的老宦官,一臉傲慢,他尖着聲音對盧慎和盧倬道:“傳皇後懿旨,召國子監祭酒盧倬之女入宮進見,欽此!
”
盧家衆人面面相觑,是要召見哪個女兒,是盧清嗎?
皇後娘娘要召見盧清做什麼?
盧慎連忙吩咐左右道:“去封二十兩黃金來!
”
二十兩黃金到手,老宦官立刻變了副笑臉,“盧老家主太客氣了。
”
盧慎趁機問道:“不知皇後娘娘要見我孫女是了為什麼?
”
“當然是好事情,令孫女不是要出嫁了嗎?
皇後娘娘對她很感興趣,想見見她,對了,如果覺得不便,她母親也可以陪同進宮。
”
這就是黃金的作用,如果沒有這二十兩黃金,最後一句話就不會說出來,這應該是蕭皇後的口頭表示,說與不說就在宦官的掌握之中,在人情世故上,盧倬确實不如父親。
聽說妻子也可以陪同女兒進宮,盧倬稍稍松了口氣。
盧慎把宦官送出大門,又對盧倬使了個眼色,父子二人來到了書房。
盧慎坐了下來,他看了一眼兒子,“你似乎有點緊張?
”
盧倬歎了口氣,“我總覺得進宮有點不太安全,父親也知道清兒的相貌算是絕色。
”
盧慎笑了起來,“這個我倒覺得不用擔心,當今天子雖然好高骛遠,頭腦沖動,卻不是一個荒淫好色之人,你看看他有幾個子女,就知道他根本無暇顧及後宮,再說是皇後娘娘接見清兒,我想應該是天子給張铉一個面子,不是說江淮那邊出事了嗎?
正在用人之際。
皇後接見清兒,也算是在籠絡張铉。
”
盧倬不得不承認父親看問題比自己清醒,他确實有點心亂如麻了,他索性不再多說什麼。
父子兩人都沉默了。
過了片刻,盧慎輕輕歎了口氣,“其實我不是太想去拜訪河内張氏。
”
“父親,這是為何?
”
盧慎笑了笑,“如果張铉沒有家人。
那盧家就是他的家人,有這麼一個掌軍權的孫女婿,我真不舍得和别人分享。
”
“父親似乎把妹夫忘記了。
”
盧倬的妹夫就是羅藝,盧慎的女婿,也是手握軍權的幽州副都督,盧倬在提醒父親,他們盧家還有一個手握軍權的女婿。
但盧慎卻搖了搖頭,“羅藝雖然是我女婿,但他野心太大,尤其陰險狡詐。
而且他和渤海會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一旦盧家出事,他未必肯幫我們,我很了解他,相比之下我更喜歡張铉,他的仁義,他的道義擔當,我不希望他真的變成河内張氏的族人。
”
盧倬很理解父親的心情,他也笑了起來,“其實我覺得張铉和河内張氏沒有任何關系。
也根本沒有在張氏家學讀過書,如果真有關系,河内張氏早就上門了,哪裡需要我們去拜訪。
孩兒心裡有數。
”
“你心裡有數就好!
”
盧慎想了想,又徐徐說道:“不過既然張铉說過這話,那還是要去拜訪一下張立,就當是禮節性的拜訪,記住,你先什麼都别說。
讓他主動說,看看他們的态度如何?
如果他們不當回事,那你也别提了,就當是盧家請他出席婚宴。
”
“孩兒明白,請父親放心!
”
一輛馬車在數十名侍衛的護衛下緩緩停在宮城的嘉豫門前,一名宮女迎上前道:“夫人,馬車不能再進去了,請夫人乘輿進宮。
”
盧清和母親被宮女扶下馬車,十幾名身材健壯的年輕宮女擡着兩副錦緞肩輿已等候多時,輿就是轎子的前身,隻是沒有轎廂,由于太陽毒辣,旁邊還有一名宦官舉着青綢遮陽羅蓋。
盧清心中有點緊張,她是第一次進宮,也不知皇後娘娘為什麼要召見自己,想必和自己後天要出嫁有關,不過比起後天出嫁的緊張,盧清此時緊張又算不上什麼了。
“清兒,平靜一點,皇後是和藹之人。
”盧夫人看出了女兒的緊張,低聲安慰她。
盧夫人心中雖然不緊張,但她卻有另一種滋味,她心中有點不太舒服,她隻是聽說皇後為人很和藹,但她自己卻從未得到過皇後的召見,而女兒還沒有出嫁已經被皇後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