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又逢故人
來人是誰?
在我的想象中,最好的結果是馬一岙和胡車,而最壞的結果,是我們追蹤的那三個窮兇極惡之人如果是他們,我肯定必死無疑。
然而讓我意外的,居然兩方都不是,而是一個讓我怎麼都想不到的人。
秦梨落。
這個女人之前現身,對我出言招攬,在得到我的拒絕答複之後,十分灑脫,飄然而去,沒有再找過我一回,我不知道是因為我這事兒實在是太麻煩,他們也不願意承擔風險,還是笃定我就是那孫猴子,怎麼都逃不出他們的五指山。
總之我以為當日一别,定當不會再有重逢之日,卻不曾想在這麼一個秘密之境,居然又碰面了。
人生還真的是如此奇妙。
我的眼球逐漸适應了對面的強光,也瞧見了來人不但有秦梨落,還有當日在莞城金太子裡跟我們和和氣氣勸酒道歉的黃毛。
對,就是那個鷹鈎鼻眯縫眼,這位爺看着客客氣氣端酒杯,轉身卻在酒裡下了劇毒,可不是尋常人等,此刻的他出現在了秦梨落的身邊,臉色依然陰冷,而在他們的背後,還有一個白發的老先生。
同樣都是白發的老先生,馬一岙的師父王朝安氣質卓然,宛如谪仙,讓人看一眼就心生敬仰,而跟前的這一位則是賊眉鼠眼,一臉褶子皮和老人斑,眼神陰沉,讓人瞧着,怎麼都不痛快。
他就仿佛藏在枝頭樹梢上的毒蛇,陰沉而兇狠,好像随時都會蹿出來,給你來上一口似的。
這三人出現,立刻朝着我圍攏過來。
秦梨落走在最前面,打量着弓身防範、緊握短刀的我,不由得笑了,說你怎麼會在這裡?
對方目的不明,我不願意上來就交底,不答反問道:“你們在這兒幹嘛?
”
黃毛尉遲聽到我的這話兒,不由得惱怒起來,笑罵道:“嘿喲,你個小兔崽子還挺狂的,幾天不見,居然敢頂嘴了?
”
他與我雖然隻有過一面之緣,但應該是聽說過我的,曉得我的底細,所以毫不客氣,罵完之後,抽身上來,一個長拳,想要将我給揪住,擒下之後再問。
他的身形矯健,驟發即至,然而眼看着就要揪住我的脖子,卻被一抹寒光給攔住。
這抹寒光,是馬一岙送給我防身的短刃。
我右手抓着短刃,左手前擋,整個人蹲着馬步,身體的重心放低,就像與敵人對峙的螳螂一般,黃毛尉遲一擊沒有得手,差點兒還給傷到,不由得往後一退,瞧見我擺出來的架勢,不由得笑了,說嘿,三天不見,上房揭瓦,瞧你這樣子,真是長能耐了啊?
我這兩年雖談不上走南闖北,但在珠三角區域到處跟各種合作商以及物流系統的人打交道,什麼人沒有見過,所以也培養出了“沉穩”的氣質來,此刻雖然有些心慌,卻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平靜地說道:“秦小姐跟我說過,我們之間的事情,早就兩清,一筆勾銷了,尉遲兄這回見面,上來就這樣子咄咄逼人,是不是有點兒不妥?
”
被我點名道姓,那黃毛有些羞惱,罵罵咧咧道:“媽了個逼的,給點陽光燦爛,你以為你是誰啊?
來來來,老子陪你玩,看我不弄死你……”
“等等!
”
他還要上前,卻給秦梨落給叫住了。
這是個極有魅力的女人,即便在這樣黑黝黝的洞子裡,借着強光手電的光線,我能夠瞧見她濕漉漉的薄衫之下,包裹着的這一具讓男人心驚肉跳、鼻皿直流的美好**,想必她跟我一樣,大概也是在水裡潛遊過,全身潮濕,所以将烏黑油亮的長發紮成了馬尾,露出絕美豔麗的俏臉和修長白淨的脖子來,還有那一大片的兇口雪白,更是讓男人傾慕。
好白,好美。
我下意識地咽了一下口水,而秦梨落則仿佛感受到了我炙熱的眼神,瞪了我一眼,這才說道:“士别三日,當刮目相待,你現在,已經不是吳下阿蒙了?
”
我費了極大的意志,方才将心神從對面這女人的身上收回來,說道:“那是自然。
”
“少年得志,一飛要沖天啊,”秦梨落歎了一聲,然後盯着我,說:“讓我猜猜啊,你既然來了這裡,想必也是得到了消息,知道這霸下秘境之中,有那弱水而你想要度過成為靈明石猴夜行者的那五重劫,弱水是必須之物隻不過,光憑你一個野生的夜行者,是不可能找到這裡來的,告訴我,你是跟着誰來的?
”
我沒想到她不但人美,思維邏輯也是極為缜密,不過我并不願意暴露馬一岙的消息,所以說道:“自己來的,不行?
”
“别給臉不要臉啊!
真以為我們收拾不了你?
”瞧見我如此不配合,旁邊的黃毛尉遲耐不住性子了,惡狠狠地瞪着我,然後說道:“秦小姐跟你說話,是客氣,你别把我們當成是做慈善的老好人,真惹惱我們了,在這荒郊野嶺,地下坑道裡,宰了你,誰會知道?
”
黃毛的威脅讓我心頭一跳,想起黃泉引那夥人的毒辣,我有些心慌,而秦梨落卻笑了起來,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跟誰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