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偵是值得信賴的人,尤其是像卡辛姆這樣的人。
格溫放下餐具,雙手十指交錯置于腹前、偏頭看向這位容貌端麗的密偵。
萬年不變的素黑中裙、黑色的連體襪、到大腿的軟靴、外披的密偵大衣。
她的容貌過于清麗以至于如同三月教會的高層一般,而沉靜安甯的氣質更是讓人無法相信她與格溫一般也是個喜好「對惡人發洩暴力「的殺人鬼。
卡辛姆究竟打探了什麼樣的秘密才會這樣子找了個臨近宵禁的時間才來告訴自己?
對方不像是會随便打擾别人的人。
「你是否知道永生者儀式的具體要求?
」卡辛姆施展了一個咒術,屏蔽了四周的窺探。
格溫點了點頭:
「我有猜測。
」
主體是兩個特别強大的源力使,然後再加上幾個「柴薪」。
大概是這個條件,而具體的進行儀式與原理格溫并不清楚。
」...「卡辛姆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格溫回憶了一下:
「舉行儀式需要最起碼兩個自願的人,然後幾個作為祭品的源力使,通過将多人的源力凝聚在這兩人身上,再經過某種厮殺?
塑造一個永生者。
」
「大緻對的。
」卡辛姆頓了頓,平靜道,「但缺少了一樣重要的東西。
「
「重要的…」格溫蹙眉。
「怪誕離奇之物的肉體、強大天外之物身體的一部分。
」卡辛姆點了女士香煙,纖細修長地手指夾着,優雅地吐了一個煙圈,「永生者是心靈風景堕落與升華的道路,化身天外之物可以斬斷永生者對于烏托邦的羁絆。
這才是真正少有的東西,相比之下,其餘的素材雖然珍貴但并不是不可能獲得的。
還要天外來客的皿肉麼?
「你既然提起,那你所探知的不能說的秘密,也就與永生者儀式有關?」
「…」卡辛姆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答非所問,「詛咒的力量确實非常強大,我就跟被封印的語言、被阻礙的思維一般,産生想要将其洩露給你的想法之後,一種看不見的力量阻斷了我的想法,我已經無法回憶起來我要與你說的秘密是否與儀式相關,但肯定是與你相關。
「
「與我相關…」格溫瞳孔微縮,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天外之物。
」他重複這個詞根,在烏托邦語之中,天外之物的詞根也是‘穿越者」以及「異世界人」的原始詞性。
重複了兩遍之後,臉色變得很難看了。
直視卡辛姆的雙眼,對方清澈的眼神裡沒有任何陰霾。
美麗的密偵很輕幅度的點點頭:「是類似的單詞。
猜測帶來力量。
力量穩固心靈。
心靈催動念頭。
卡辛姆的念頭被推動,沖破了一些薄弱的封印,她記起來了什麼,便快速說道:「怪談。
「
這個單詞沖破了封印。
她緩慢地吸了口香煙,讓刺激性的氣味充斥鼻腔。
過了約莫兩秒後,她稍微合上眼睛:
「怪談的出現就是對天外之物的挖掘與模仿,源力使将無法理解的力量認同為是天外之物,而怪談正是我們無法理解的事物。
一個源力使想要晉升為永生者而無法擁有天外之物的話,可以嘗試用怪談替代。
「
格溫理解了:
「所以我是祭品之一?是天外之物?是最重要的組件?」
「是的,你是人丹。
」卡辛姆閉上眼睛,身體微微地顫抖。
‘人丹,這個單詞是極為邪惡的。
若是将這個烏托邦語直譯的話……
...可以理解為‘人做的丹藥,。
她
睜開眼,望見格溫那張清秀臉龐上因這個單詞而産生的厭惡表情,回憶起了自己之前探索秘密的事情。
...
數個小時以前。
老鄉人号的深處,一個不知名的廢棄鍋爐室。
一系素色黑裙、素色黑褲襪、到大腿的軟靴的密偵小姐披着那件擁有優秀防護能力的大衣,輕輕闖入。
來者正是卡辛姆。
「沒有麼?
」環顧一周後,她有點失望。
突然。
她的視線被一處地闆給吸引了,兩隻休眠的食屍鬼正躺在那裡。
嗡。
她握着光劍,緩緩踱步過去…
幹淨、利落、迅速!
一劍削掉了兩顆頭顱。
打掃了衛生後,将食屍鬼趴着的地闆給劈開,不出所料,看見了一處密室。
「果然如此,如此多燒煉人丹的場所,必然會有食屍鬼徘徊。
」
食屍鬼是尋覓死亡之物,并非是單純的食屍,更重要的是它們追尋着死亡的特質。
對于卡辛姆這種人來說非常有用。
走下去,這個密室不大,有着四張椅子,上面放着四具枯骨。
四張椅子的正中央是一隻已經身體幹涸的大型狼人,旁邊則放着一具保存完好的女屍。
永生者儀式。
卡辛姆辨認出了女屍的模樣,對方曾經是一位密偵,代号應該叫做【狩靈者】。
非常強大,曾經被認為是最強大的十位密偵之一,步入了源力的第二階段(她自己聲稱),但現在看來,她還是有所保留,第三階段對于她來說已經不再是秘密,所以才會偷偷舉辦了一場永生者儀式。
還好失敗了。
嗡。
光劍抽出,将狼人與女屍的頭全部斬了下來。
她看向椅子,口中說道:
「多有得罪了。
」
嗡。
四具骸骨的頭顱也被斬掉。
她才放心探索這片區域。
在這裡,她找尋到了女屍【狩靈者】的日記與備忘錄。
「看來你還算是個密偵出身的人。
」
她偏過頭,對着地上的頭顱自言自語。
看向備忘錄,她眉頭一蹙,入眼就看見那個詞彙:
「人丹。
」
娟秀的字迹以着非常印刷體的痕迹記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