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紅磚紅瓦建成的居住區,卓成往北穿過一片占地廣闊的森林,還沒有看到工棚,酒味就撲面而來!
越往前,酒味越濃,可能使用的原料的關系,味道有些刺鼻。
旁邊,鳥羽騎在一匹驽馬上,不斷用力吸氣,人都亢奮了:“這就是酒味!
這就是酒味!
”
卓成昨晚剛看過釀酒場的守則,提醒一句:“别偷喝,抓住死罪!
”
釀酒場釀造的酒,是飛天山羊大祭時的祭品,任何偷酒的人一旦被抓,立即處死!
當然,嚴苛的規定後面,也有發洩的渠道,總祭壇這邊每隔一段時間都有酒券下發,可以憑券領酒。
卓成那晚去聽大地母親的課,那些人派發的宣傳單中,就用酒券吸引人。
昨晚霍煙回來,聊過幾句,尤其關于總祭壇的人文,據霍煙所說,總祭壇在私底下有黑市交易,酒券是硬通貨,比黃金好使。
鳥羽難受:“我這個月的定額,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發。
”
仆役這一等級,一個月的配額就很小的一個瓶子的量。
這幾天鳥羽跟着跑前跑後,不管他實際怎麼想,卓成都裝出很受用的樣子,随手掏出上課時分的酒券:“這幾天,你辛苦了,晚上回去,拿這個多換點。
”
鳥羽接過來,看了眼上面的定量,連忙推辭:“司祭,太多了,不合适……”
卓成随手一擺:“收着吧。
”
鳥羽收起來,落後一個馬身,跟在騾子後面往前走,看着前面的身影,想到現在處境,真正能依靠的隻有前面這人。
出了森林,前方就是占地廣闊的工棚區。
其中占地最大的就是釀酒工坊。
那隻會飛的山羊,最喜歡的就是酒,總祭壇的小祭和大祭都要用到酒。
今年有大祭,需要大量酒。
騾子所在的盜團當初要劫掠甜水鎮,最為主要的原因,就是甜水鎮産糧食,尤其是地瓜産量巨大,能提供大批釀酒的原材料。
卓成并不是負責所有釀酒工坊,而是其中一座釀制地瓜燒的酒場。
一路前行,運送糧食的車子,一輛接一輛進入工坊區,又拉着裝酒的密封大罐出來。
總祭壇外面,很多人掙紮在饑餓的生死線上。
這裡,成千上萬斤的糧食釀制成酒。
鳥羽來打過前站,引領着卓成來到一座相對比較靠近森林的大院子,斜對門是一座以小麥為主原料釀酒的工坊。
院門口有全副武裝的守衛,看過卓成的紋章和任命文件,立即有人進去通報,很快就有兩個人迎出來。
其中一人年齡較大,負責釀酒工人和技術管理,叫做火剪。
另一人長得壯實,身後背着連弩,腰上挂着斧頭,是地瓜燒釀酒場的保衛頭目,名叫鐵錘。
一行人進入院子,院子并排着六個大型工棚,不斷有刺鼻的酒味飄過來。
進入稍微遠離工棚的寬敞屋子裡,火剪和鐵錘向卓成行禮:“司祭。
”
卓成看了眼,這兩人級别都是輔祭。
“司祭剛上任,有什麼吩咐?
”鐵錘直接說道:“影人祝祭派人交待過,讓我們一切聽從司祭命令。
”
卓成對釀酒是外行,也沒有任何管理經驗,最擅長的是拿錘子砸碎人腦袋,幹脆說道:“釀酒場的事務一切照舊,我不插手,你們以前怎麼做,以後仍然怎麼做。
”
鐵錘和火剪對視一眼,臉上有種莫名輕松。
影人祝祭派這人過來,明顯是為了鍍金,他們管理釀酒場多年,所有工作都安排的井井有條,最怕有人胡亂插手。
好話說完,卓成随手拿起牆上挂着的工具錘,錘頭握在右手,手臂猛地發力,同時說道:“别出問題,出了問題,上面懲罰我,你們也跑不掉。
”
兩人看着卓成手張開,落下一個完全變形的鐵錘頭。
這要是捏人頭,不會比打碎瓦罐費力!
卓成的做法,很荒野盜匪,就他自身來說,也是最好的威懾辦法。
釀酒場的這攤子事,卓成不會太上心,吩咐鳥羽幾句,讓他沒事多轉轉,隻要不出大問題,對影人那邊有個交代就行。
卓成留下鳥羽,打着熟悉環境的旗号,一個人在工坊區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