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堇山在甯波東南,在這裡還有一座叫做會稽山的曆史名山。
時任會稽内史的王羲之與友人謝安、孫綽等四十一人在會稽山陰的蘭亭雅集,飲酒賦詩。
王羲之将這些詩賦輯成一集,并作序一篇,記述流觞曲水一事,并抒寫由此而引發的内心感慨,這篇序文就是《蘭亭集序》。
這天我和姽婳來到會稽山,興之所至前去訪古。
末日陰影之下的今天,人族的雅興全部被未知的惶恐所代替,會稽山上再也看不懂遊客如熾的場景。
蘭亭也因為無人管理,變得雜草滿地,一片凄涼。
“怎麼有興趣來訪古?
”姽婳問道。
“想借書聖王羲之的行書,提升我的劍道修為。
”
“哦?
”
“後人點評書聖的字,翩若浮雲,矯若驚龍,暗合行劍之道。
”
“何為行劍?
”姽婳又問。
“在劍道中,劍有兩種演繹方式,一種叫做站劍,一種叫做行劍……”
所謂站劍,勢大力沉,動靜自如,劍招最有威力,也最适合劍氣流形的釋放。
劍氣流形本身可以殺敵,也可以用來演化劍的諸般法相,譬如劍氣洪流,劍氣旋渦,劍海等。
所以無論是道門劍道還是武道劍法,皆以站劍為主。
武道追求的是站劍的劍招,而道門劍道,追求的是劍氣流形的釋放和演繹。
說完站劍,再說行劍。
最初的劍道隻有站劍,行劍的誕生來自于上古神界某個女劍神酒後的一曲劍舞。
當時這位女劍神喝醉了酒,酣暢淋漓之際創造一種極具美感和韻律的劍舞,當真做到了行雲流水,劍意連綿不絕。
後來,就有人根據她傳下來的這曲劍舞,漸漸的衍生出來行劍之法。
和站劍相比,行劍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動作連續不斷,均勻而有轫性。
行劍之法講究身與劍合,劍與神合,以身領劍。
如果說,站劍是為了釋放劍氣流形,那麼行劍本身就是劍氣流形的一部分。
“站劍和行劍哪個更強?
”姽婳聽完後問道。
“如果隻是禦使一種劍道,自然是站劍強。
行劍雖然靈動迅捷,卻因為無法演繹劍的諸般法相,威力遠遠不如站劍。
”
“對你而言呢?
”
“大軍殺伐,依然是站劍最強。
但是如果是和呂純陽那種級别的人決鬥分生死,隻有行劍之法才有機會獲勝。
”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呂純陽專修神劍之道,可以把站劍的奧義發揮的淋漓盡緻,而我由于同時修行三種劍道,劍氣流形無論如何也比不是他的威力。
所以,我要想勝過他,隻能另尋捷徑。
行劍可以讓我的太古三劍無縫連接,一氣呵成連綿不絕。
魔劍的衍生神通是擊退,神劍的衍生是劍氣炸裂,鬼劍衍生神通是穿刺。
呂純陽隻要被我近身擊中任何一劍,便再也無法逃脫。
以前我就領悟到了三種劍道來回切換的好處,隻是還做不到一氣呵成三劍如一劍,這是因為我對行劍的奧義體悟不夠深刻。
最關鍵的是,行劍根本沒有大家,道藏中也隻留下寥寥數筆,我也是在整理武道劍法的時候,才看到一篇關于行劍的完整描述。
觀蘭亭集序,就是想從王羲之的行書中,感悟行劍的奧義。
接下來的時間内,我便讓姽婳為我護法,放任自己沉浸在石碑上的蘭亭集序,感悟王羲之的行雲流水的書法精義。
即便我有七竅玲珑心可以一法通萬法,等到把蘭亭集序中的真意全部吸收也用了三天的時間。
剩下的就是把蘭亭集序中的真意慢慢向行劍來轉化了,這個過程相對而言要漫長的多,絕非一朝一夕之功可以做到。
我隐隐有種預感,行劍可能會最終把我指向三劍融合為一。
當初魔道祖師就是因為找不到三劍融合的法子,才不得不另走捷徑想出了個一氣化三清的法子。
這個法子等于給了他三條命,等于變相窺伺了長生之法。
若非如此,世上也根本沒有我的存在,因為我和魔道祖師是同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