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下的斜陽在雨後的天台灑下一地金色的餘晖,餘晖的盡頭映出一道頹廢的身影。
“叮!
嚓!
”影子的主人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點燃了叼在嘴中已久的香煙,他重重的吸了一口,緩緩的将煙霧吐出,高樓林立的城市緩緩映入眼簾。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疲倦,恍惚間,他拿出手機按下了語音發送鍵:“哦~好的,我馬上到。
”但是他沒有馬上離開天台,仿佛是迷戀手中未燃盡的香煙,待香煙燃盡了,他本想再續上一隻,打開煙盒,才發現已經空了,他微微歎了口氣,把打火機裝進口袋,又攥了攥手中的空煙盒,悻悻的轉身離開。
“江總,這裡簽字加按手印,還有這裡和這裡。
”他的助理站在他的辦公桌對面,彎着腰,一隻手禮貌的撫按着兇前的領帶,一隻手在他桌面的各種協議文件上輕輕指點。
他看向助理微微笑了笑,随後低頭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知道他簽完名字的一瞬間他面前這位助理将不再是他的助理,他的公司也不再是他的公司,沒有他職位,也沒有他的股份了。
時間一晃過去了一周,一家火鍋店内一樓靠窗的位置,“我說老江,你這叫年輕有為!
我是羨慕都羨慕不來呢!
你看你年方29,有幾個同齡人能把公司做的這麼好?
嘿!
不想幹了随便就把公司賣了個小一千萬,夠我們這些工薪階層的兄弟們一輩子賺的了。
”一個胖子涮着羊肉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我要是你,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詩和遠方可是都有了!
就差...不!
什麼都不差!
”
“得了吧你,你是想說就差姑娘了對吧?
你那豬腦子一天到晚除了錢就是姑娘,你不懂哥的憂傷啊!
”
他叫江勝,一周前他賣掉了自己創業六年辛苦打拼出來的小公司的全部股權,公司早在兩年前便已經發展到了行業瓶頸期,他深感無力,又看不到方向,他知道自己這樣做下去隻會越做越萎靡,但他實在不願在未來某日看到自己的公司落下帷幕,對他而言,公司更像是他的一個孩子,而不是工具,他賣掉自己的公司,也的确并非為了錢,他隻想單純的想給公司一個更好的未來。
“嘿嘿!
最了解我之人莫過于老江也!
叫我說吧,你是沒過苦日子,有那麼好的事業也不懂得珍惜,不過話說回來,不準備再搞點啥事情做做了?
也好帶帶兄弟我,跟着發點小财什麼的。
”
說話的人是胖子,本名徐大志,他是江勝的一位發小,從幼兒園開始兩人便情同手足,因為從小長的胖,也不知道打什麼時候起,江勝就一直喊他為“胖子”。
江勝心中暗暗嘲諷了一下對面座位上的胖子,暗歎自己經曆的社會風雲少了點,或許真的是自己太理想主義了。
“再做點事的話...也不是沒這個想法,不過我還是想先歇息一段時間調整下心态。
”
“得嘞!
要重新做事記得喊上兄弟一起,兄弟我定陪你再打下一片江山!
”
兩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談着話。
可突然間,轟!
轟隆-!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巨響!
江勝完全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隻知道自己被一股強大的氣流掀翻在地!
等他反應過來時,映入耳邊的是很多痛苦的嚎叫和呻吟聲,他費勁的翻起身半跪在地上,眼中的事物變得恍惚,像是在做一場夢,渾身的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經,他甩甩頭定了定神,不知哪裡滲出的皿已經沿着胳膊流到了手背,身後傳來噼裡啪啦的火花聲,這時他才回過神,擡頭看了看,滿地的玻璃碎片,人和桌子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地,一塊長長的鐵片插進了他前面不遠的收銀台裡,他忙的回頭一看,整個落地玻璃早已消失不見,一個冒着濃煙的裝甲躺在外面的小路的中央,裡面時不時冒出火花,周圍都是受傷的行人,有的躺在地上,有的半倚在馬路對面牆上,還有周圍幾個被砸爛的汽車,再定睛一看,那不是什麼裝甲,是一架螺旋槳被打爛了的直升飛機!
回過頭他看了眼插在收銀台上的長鐵片,正是一片碎掉的螺旋槳葉,他當過兩年兵,專業就是機務,對于面前的直10系列機型再熟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