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孔正輝,劉老二,白宏伯三人一直在蘇家坐到了深夜11點多鐘,把後續事情全部聊透後,才一同離去。
第二天一早,蘇劉白孔四家的工人全部罷工,淩晨的街道沒有清理,夜間垃圾也沒有按照規定進行收斂,整個閘南區的環衛系統近乎于癱瘓狀态。
除了長清公司以及數家微小公司的人還在工作外,百分之六十五以上的工人全部“放假”。
環衛系統隻癱瘓一天,這并不能引起民衆的注意,更聯想不到是什麼髒幫内鬥。
但對于負責這事的管理會來說,這可是不容忽視的大事件,所以負責閘南區的管理會幹部一早就進行了緊急會議。
上層之間的撕逼和打嘴炮暫且不提,隻說蘇劉白孔四家為了策劃這場罷工活動,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首先,工人罷工期間的工資問題,肯定是要由公司解決,而下面帶頭煽動的工人頭,也必須得拿到切身利益,所以散财是不可避免的。
其次,罷工這事是一把雙刃劍,因為你一旦做了,那對抗的就不光是長清公司這個組織,還有警務署,管理會上層,甚至還會引起區政F的反感。
因為四家煽動工人鬧事,搞群體事件,就意味着要給上層添很大的麻煩,所以這四家在做事風險上也提高了很多。
也就是說,如果罷工搞不出個利好結果來,那未來的一系列隐患都将是緻命的。
簡單點講,蘇劉白孔四家在無法走出困境之時,選擇了梭哈,而推動這件事的人,就是剛來龍城的蘇天禦。
上午十點多鐘,蘇劉白孔四家的核心子弟,帶頭去了閘南區環衛管理會總部,搞了三四百人在這裡靜坐。
口号是長清公司搞非法壟斷,不給底層工人活路。
這麼一搞,四家等于把長清公司也架在了火上烤,因為這裡不是時局穩定,政治格局健康的地方。
龍城的政治環境,社會環境都是極為複雜且畸形的。
在二十多年以前,末世小冰凍期還未完全結束時,全球共有九大生活區,而華人因為基建能力強悍,率先适應了末世環境,所以獨占了亞盟三大生活區。
災難逐漸被适應後,更為可怕的人災來臨,很多能力卓越,富有野心之輩趁着末世來臨的當口,乘風而起,整合資源,控制政體,政F,成了當代軍閥,掌控巨額資源的人。
有分裂,自然有一統。
華人三大區在經曆數十年的發展後,率先完成一統。
而戰敗的軍閥政黨因與海外勢力有所勾連,并且企圖東山再起,所以在向海外一區逃亡時,帶走了部隊、軍眷、精英階層,以及民衆等數百萬人。
這些人流亡海外,依附在歐盟一區的政治體系下,逐漸安定下來,由此形成了現在這座以華僑為主的龍城。
龍城初建,歐盟一區的政F是想直接管理這裡的,但經過數年的摸索後,他們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有效管理這群流落海外的華僑。
因為這些民衆對一區政F的歸屬感很低,而且一些政令還沒等實施,就會被噴什麼歧視、分裂、人權等問題,而且全部會被拿到明面上讨論,這就令人非常頭疼了。
搞來搞去效果并不理想,所以歐盟一區聰明地選擇,讓華僑去管理華僑。
所以目前龍城的政治體系是,華人掌握着核心權力,但卻是在一區政F的監管下。
也就是說,你平時怎麼幹我不管,但遇到大事兒,還是得歐一區政F上層點頭。
這樣幹方便有效,事實也證明龍城這幾年的發展非常迅猛,很多世界各地的華人都向這裡流動,覺得這裡遍地是黃金,存在揚名立萬的機會。
但這種政治環境下,大部分華僑公務人員也覺得自己是在幫外人打工,所以形成了貪污成風,治安混亂,帶有暴力性的組織滋生,各種政D也在奪權,時局非常像五六十年代,還未歸家的某港口城市。
所以,此次内鬥事件,隻要不大規模發酵,管理會上層,以及政F部門都是懶得管的。
但要搞出什麼影響力很大的群體事件,被上層監管部門注意到,那還是會有一些麻煩的。
這就是為啥四家一罷工,長清公司也非常難受的原因。
如果是時局穩定的年代,那踏馬誰敢牽頭搞這事,肯定要被弄得很慘。
可現在龍城這邊的權利分配十分複雜,管理會内部都有很多山頭,一旦事鬧大了,那又如何收尾呢?
……
下午一點鐘。
長清公司的老闆李洪澤,乘坐自己的豪車去了龍口區的一處高檔公寓,在一間足有四百平米的豪宅内,見到了環衛管理會,閘南區的負責人鄭福安。
餐廳内,鄭福安吃着以青菜為主的午餐,輕聲說道:“老李啊,罷工一天沒事兒,一周也沒事,但要沒個結束時間,那就有事了。
”
李洪澤跷着二郎腿,皺眉說道:“四家一塊鬧,确實動靜有點大。
”
“我剛上來,閘南就出事了,這容易惹閑話啊。
”鄭福安喝着米粥:“我給你兩個建議:一,如果壓不下去這個事,那就放四家的領頭人,從長計議這個事情;二,如果你有快捷有效的辦法,那就盡快解決問題。
”
“盤都碼好了,咱攢局的代價不小的,還是試試吧。
”李洪澤回道。
“那盡快處理。
”鄭福安點頭。
半小時後,李洪澤離開鄭福安的家裡,回到了自己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