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八點。
龍城,閘南區,豐和貿易公司。
這是老長清公司的産業,華同會成立以後,就一直歸陸豐這邊打理。
早上八點半,公司剛開門就被全統局的人給查封了。
公司的一二三把手,包括中層的幹部,全部被當場帶走,押送到了全統局。
刷刷幾下,公司大門上被貼上了封條,一些人在兩側圍觀,議論紛紛。
……
全統局,秋哥坐在一間審訊室裡,看着對面一名身材有些發福的中年男子。
男子是豐和公司的負責人,此時滿頭大汗,瑟瑟發抖,有些不敢直視秋哥的視線。
秋哥抽着煙,打量了他一眼,開口問道:“還有多少人?
”
男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沒有吭聲。
“給你的高層打電話。
”秋哥也不急,慢悠悠地說道:“你幫着我們抓到一個,你就能減輕一點罪行。
抓到兩個,你就立雙份功勞。
但要是一個都抓不到,就全你扛了。
”
男子瑟瑟發抖,也不再嘴硬,點頭說道:“我明白,我明白,我現在就去聯系。
”
說完,秋哥扭頭對旁邊的審訊人員說道:“盯好他。
”
丢下這句話,秋哥離開了審訊室。
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戰戰兢兢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想了半天,先給陸豐打了個電話。
結果電話響了半天,那邊根本沒人接。
中年男子額頭上汗更多了,嘩嘩往下直淌。
想了許久,他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撥通了一個号碼。
電話響了兩聲,這次接通了,對面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喂,老楊?
”
中年男子擦了擦汗,直接說道:“趕緊出來吧,别踏馬讓我一個人扛着了!
我踏馬要是好不了,所有人都别想好!
”
說完,叭的一聲挂斷了電話。
緊跟着,當天早上十點多鐘,秋哥直接從長清公司那邊帶走了十幾個人。
……
中午十一點多,龍城警務總署。
王道林穿着一身署長的警服,來到了警務餐廳裡,和往常一樣,打了一份很普通的午飯,端到了一張桌前低頭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七八名同樣身穿警服的人走了過來。
這些人身上的警銜都不低,其中包括了後勤部長,刑偵大隊長,還有剛提上來的副署長等。
他們以前都是警務署東北幫的,王道林乘風而起後,這些人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進入了警務署的核心領導層。
衆人端着餐盤,圍坐在王道林身邊,神色都很複雜。
副署長扭頭看着他,忍不住說道:“王署,從昨晚到現在,我們四個區的警務人員都被抓了。
光是高層,就抓了差不多五六十人。
外圍被傳喚的,就更不計其數,幾百人肯定是有了!
這個顧佰順,搞得動靜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他想幹什麼?
”
王道林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旁邊的刑偵隊大隊長也低聲說道:“王署,不能讓他們這麼查啊!
我們是龍城啊!
是踏馬戰亂地區啊!
誰身上那麼幹淨啊?
誰經得起這麼查啊!
這麼搞下去,大家沒得玩了!
”
又一名高層忍不住點頭道:“是啊,我小舅子都被抓了!
他也沒幹啥,就是跟搞造反那幫人吃了頓飯,就給帶走了。
我聽說,進去之後,都還沒審訊,就直接用刑了!
我老婆昨晚跟我哭了一宿,我自己也沒睡好覺!
王署,你都不知道吧,這幫狗東西搞了一百多個審訊室,人進去了就往死了弄,沒個好!
”
“啪!
”
幾個人正說話的時候,一直低頭吃飯的王道林忽然把筷子拍在了桌上。
衆人頓時收聲,急忙看了過來。
王道林眉頭緊皺,看着他們數落道:“都是老兄弟了,第一天幹這行啊?
從白宏伯的案子開始,整個節奏就全在警務系統裡面。
後來鬧造反,六大區警務署裡面,幾乎一半都向着造反分子,跟着摻和。
現在風聲過去了,人家收拾你們怎麼了?
!
難道不該收拾你們嗎?
你們一個個的,對下面管控都不到位,不追究你們的連帶責任就不錯了,還在這裡發牢騷!
還有你,你那個小舅子什麼樣你不清楚嗎,不把你一塊折進去你就燒高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