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城區,某高層公寓。
睡眼朦胧的金玲從柔軟的圓床上爬了起來,随手抓了件睡衣披上,半夢半醒來到客廳,拿了煙和火,迷迷瞪瞪去到陽台。
夜涼如水,晚風送爽,金玲閉着眼睛點了根女士香煙,深深吸了口,任由尼古丁和焦油煙堿在肺裡轉了個圈,又輕飄飄地吐了出去。
“老孟。
”金玲趴在陽台邊,眯眼對着虛空說:“我覺得,南方好像遇到麻煩了。
”
***
荒原南部,安全禁區,某實驗室。
正在一堆試管儀器前忙碌的孟常歎了口氣,苦笑道:“我知道,他的抗藥性越來越強,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
“嗯?
老師你說什麼?
”一旁的實驗助理愣了一下。
“沒事,我在自言自語,不用理我。
”孟常擡頭笑了笑,轉身去到休息室,反手鎖了門,癱倒在椅子上:“我跟他說過擅自停藥的後果。
”
***
金玲也是臉色苦悶的模樣,盯着燃燒的香煙,低語道:“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
***
孟常想了想,回答道:“把藥按時按量喂進他嘴裡。
”
***
金玲搖搖頭,說:“我不是指這個,我是說他現在的麻煩。
對方人很多,他一個人搞不定。
”
***
“你去幫幫他。
”孟常哈欠連天,翻身擺了個舒服的睡姿,無奈道:“我不擅長打架,就不添累贅了。
”
***
“來不及。
”金玲掐滅香煙,理了理夜風吹亂的發絲,道:“而且他剛剛服了藥,阻斷劑正在生效,我聯系不到他。
”
***
“呼…噜呼…噜…”
孟常側躺在長椅上,呼吸均勻,鼾聲漸起,已然進入夢鄉。
……
生肉鎮,修理廠。
“為什麼問起他……”唐蒜一臉的莫名其妙,雖然不解,但還是盡職的擔起下城區百科全書的職責,解釋道:“他是下城區西部最大的勢力,我沒見過他本人,隻知道一些傳聞……怎麼啦?
”
“走,他們來了。
”
鄭南方服了藥,整個人的狀态正逐漸從萎靡中恢複過來,擦了擦汗水,安排道:“你們去巴士旅館把行李帶上,五分鐘後在深井餐廳那裡彙合。
”
小護士三人組面面相觑,忍不住問道:“誰來了?
你不參賽了?
”
“小命要緊。
”鄭南方丢下四個字,疾步跑向那間停着蝰蛇的車庫。
人群之外,豪乳美女萊麗表情古怪,繞過小護士三人的方向,尾随鄭南方而去。
……
深夜國道,肅殺蕭條。
來自嘶啞莊園的集裝箱重卡氣勢如虹,一路呼嘯飛馳,直逼生肉鎮。
駕駛室内,一襲長衫的郁修竹負責開車,副駕是忐忑不安的沙曼,男孩兒伊剪梅坐在沙曼腿上,稚嫩的臉上閃爍着異樣的神采,手裡把玩着碩大無論的馬格南轉輪手槍。
重卡車速飛快,狂飙到生肉鎮,約莫也就四十分鐘左右,四十分鐘,興許就是沙曼最後的壽命。
沙曼此刻有點後悔,自己好不容易擺脫了鄭南方,現在卻又主動去找鄭南方。
無論找到與否,自己的處境都是岌岌可危的。
盡管西霸風做出承諾,隻要鄭南方确定掌握有蜂巢信息,那就給她在嘶啞莊園一個容身處。
但事有兩面,若是鄭南方不知道呢……或者,或者丢失邀請函的鄭南方已經放棄參賽,離開生肉鎮呢?
沙曼扶額歎息,窗外景物飛速後退,一如她已經進入倒計時的生命。
“啪!
”小正太手裡的巨大左輪槍口抵住沙曼下颚,童聲清脆如黃鹂:“你好像很憂慮。
”
都說置之死地而後生,這話倒是不假。
生還的幾率已經低到無可期望,沙曼反倒沒那麼怕了。
斜睨着小正太危險而無聊的惡作劇,沒好氣道:“換做你被人用槍指着,可能也輕松不起來。
”
小正太咯咯直笑,獻寶似得給沙曼欣賞他的巨槍,眉飛色舞的樣子還是透着孩子氣。
“放松點,隻要找到他,你就是自己人了。
”文質彬彬的司機出聲安慰了一句,一襲長衫戴着金絲邊眼鏡的他,實在和西霸風口中的得力幹将相去甚遠。
沙曼把這倆名字清雅靈秀的家夥打量了許久,估摸着胡逼一拳打死一個應該不在話下。
“能給我一把武器嗎?
”沙曼試探着争取道:“我也可以幫上忙。
”
“不能。
”四眼仔郁修竹禮貌的拒絕了沙曼,指指身後的集裝箱:“粗活兒交給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