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沙暴整整肆虐了兩個多小時,躲在車裡避風的衆人險些都要集體崩潰。
等到車外風勢漸弱,沙塵稀薄之時,黃土都快埋到了脖子。
絲毫不誇張,集裝箱卡車和救護車仗着車身高,還算是躲過一劫,但炫酷紅鳥和拉風蝰蛇就那麼好運氣了。
這倆專門為狂飙服務的跑車,車身本來就低,底盤又矮,衆人好死不死又在上風口。
這一通沙塵暴風過後,蝰蛇和紅鳥基本就剩個車頂還露在外邊。
洪香菜早在沙暴伊始就上了救護車,病院和莊園的人有經驗,用集裝箱卡車作為掩體,幾輛救護車圍在卡車後面,可退可守,基本沒遭罪。
鄭南方這邊就沒那麼樂觀了。
四個人躲在蝰蛇裡,等發現沙土掩埋到車門時才意識到不妙。
為了避免被黃土給悶死在車裡,鄭南方隻能忍痛擊碎車窗,在情勢急轉直下的檔口,帶着三個小蜜逃離蝰蛇,躲進了重卡堡壘。
等到風沙徹底停歇,幾十号人這才重回人間,罵罵咧咧的打掃戰場,檢查車輛。
鄭南方找到了沙曼,後者對他感念至深,見他活着出現,激動的要哭出來,緊緊抱住鄭南方,半晌沒說出句囫囵話。
“冷靜冷靜。
”鄭南方心裡疑問還多,急忙把她從身上拽下來,趁着病院和莊園的人各自忙活,他把沙曼帶到偏處。
“你是怎麼找回來的?
我的天,你把我推上來的時候,我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我還以為你在我身後,但莊園的人把我帶上車才發現你沒跟過來……”
“這個先不提了,反正是撿回一條命。
”鄭南方打斷沙曼的喋喋不休,朝洪香菜那邊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自己這邊,然後揮手把唐蒜也招呼了過來,低頭說道:“我看到兩個人。
”
“在哪?
”兩女同聲問道。
鄭南方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景,本想帶兩女過去查看,但環顧四周才發現,之前的黃土堆現在都變了樣,有的徹底被風蝕殆盡,有的更平添數米高,地形也完全改變,想來是不可能發現什麼蛛絲馬迹了。
于是,鄭南方隻能憑借模糊的記憶,把自己在沙暴裡看到的事情跟沙曼和唐蒜複述了一遍。
唐蒜和沙曼面面相觑,對聽到的情況驚愕難言。
“你是說,最後有人幫了你?
把你送回了車隊這邊?
”唐蒜美眸圓睜,實在難以置信,要不是對鄭南方為人有所了解,她一準兒不會相信。
鄭南方點點頭,補充道:“但幫了我的人不是我在沙裡看到的那兩個。
”
兩女更加傻眼,愕然無語。
“而且幫我的人我認識。
”鄭南方語氣笃定,給唐蒜解釋道:“記不記得咱們離開生肉鎮之前,那個來車邊跟我說話的女人?
”
“她?
”唐蒜點了點頭,這女人她當然記得,當時她還跟針鋒相對來着。
後來聯合車隊出發,那女人也帶人一路尾随,雖墜在很遠的後邊,但一早就被郁修竹車上的人給發現了。
沙暴之前那會兒,洪香菜還跟鄭南方問過這茬。
“就是她,我不會認錯。
”鄭南方很是唏噓,如果不是這個豪乳女,自己這會兒鐵定已經被土埋了。
唐蒜心裡覺得不太可能,但老闆說的言之鑿鑿,她也不好反駁,可環顧四周,方圓幾百米,除了她們的車隊别無其他,就算那女人真的在沙暴漩渦中心救了老闆,那之後呢?
“消失了。
”鄭南方兩手一攤,無奈道:“你們不信就算了。
”
“那另外兩個人是什麼意思?
路過的嗎?
”沙曼追問道。
鄭南方回想了下當時的情形,皺眉道:“這兩個我不敢保證,但就因為當時看到了人影,我才有折返回去的,包括沙暴剛開始那幾分鐘,我看得清清楚楚,一高一矮,就遠遠的站在那邊。
”
“這還真的是……”唐蒜咂咂嘴,又找不到合适的詞彙來描述,苦笑道:“大白天的,被你說的有些瘆人。
”
“算了算了,眼下要頭疼的事多,這件事你倆聽聽就好,别說出去。
另外,你們也都多留點心,給洋蔥和青椒也提個醒。
不知道怎麼搞的,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
……
車隊再次啟程時,日頭已經停在了頭頂,盡管高溫難耐,車隊諸人還是咬牙出發了。
國道已經到頭,接下來的路要靠經驗和運氣。
生肉鎮地界屬于從前的西北地區,本就是山多樹少,加上這些年荒漠化嚴重,放眼所及盡是荒涼枯土。
按照病院先鋒車的說法,車隊接下來要向從前的死城進發,從廢棄城市中找路穿行。
雖然可能會費點時間,但總好過黃土高原,一旦再有沙暴,連個背風處都沒有,更别提還可能遇到流沙地帶。
“老闆,你說廢城裡面會不會還有行屍啊?
”舒洋蔥眨巴着桃花眼,帶點兒孩子氣的問:“自從跟了洪姐,基本再沒見過,大家都說行屍已經徹底滅絕了,但我怎麼覺得不一定啊。
”
“應該會有吧。
”鄭南方心說你問我我問誰去,行屍肆虐的頭三年,他還是個小屁孩,那會兒運氣好,跟着母親遇到一群人,雖說危險一路相伴,但在那群人的佑護下,自己幾乎沒遭什麼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