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鬼氣忽然跟洪水一樣沖刷開來。
屍斑跟水蛭蠕動一樣,在老者身上攀爬,凹陷的眼眶内,透露出深邃的暗芒。
阿良和秋菱都是一怔,看起來都沒想到餘哥怎麼突然就要動手。
那鬼氣急劇卷起,朝着傑西撲去。
下一瞬間,卻是潰散開來。
西裝男子拿起一邊的咖啡,喝了一口,放在一邊,面目漫不經心地開口:“幾位,我們隻是要帶個人去我們那邊喝茶,或許我們可以放下敵意……”
他的話還沒說完,空氣中忽然出現幾道銀光,轉眼即逝。
傑西察覺到什麼,稍眯一下眼睛,瞬間消失在座位上。
那座椅則是轉眼間,跟紙張一樣,成了碎片。
孟姐小手張開,說了一聲:“哦,跑的挺快。
”
傑西出現在角落裡,看着孟姐的手指,那指尖上,連接着五條看不見的細線。
傑西目光散漫,從口袋裡取出一個金屬膠囊,說道:“幾位不喜歡我的建議的話,那就按照你們喜歡的意思來吧。
”
說完,他捏碎手中的金屬膠囊,刹那間,仿佛煙霧彈般,一團濃厚的鬼霧隆起,席卷開來,吞沒裡整個房間,沖到走廊上,也吞沒了整條廊道。
阿良遮掩口鼻,退後好幾步,等看的清晰時,發現整條廊道上,隻剩下自己,其餘人都不見了蹤影。
陪同他還留在原地的,就隻有地上的半死不活的凱特。
他仍是奄奄一息的模樣,但最後一口氣,怎麼就是咽不下去。
“他們去了哪裡?
”阿良從後背的布袋,取出手術刀,扭頭看着地上的凱特。
凱特笑了幾聲,又咳出一灘黑色的鮮皿。
“隻是分散你們,然後逐個解決罷了。
”
阿良淡然地看着他病恹恹的身體,問道:“你們還挺自信。
”
“那麼,解決我的是誰呢?
”
凱特看着阿良冷漠的眼神,嘴角扯出一絲笑容:“那當然是我了。
”
“你似乎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怎麼殺我?
”
凱特垂落着眼皮,嘶啞地說道:“自從某一天開始,我的生活就是如此。
”
“苦難,疾病,離不開我。
”
“人們需要靠糧食才能存活,而我需要靠疾病才能存活,雖然是奄奄一息,但你并不知道,我在享受這個過程……”
凱特嘿嘿笑了笑,咧起嘴角,裡面的牙齒都已經脫落幾顆,被他咽下了喉嚨。
阿良眼睛微微眯起,緊緊握着手中的手術刀。
凱特看着阿良,問道:“知道為什麼嗎?
”
“因為我的體内,是一隻病死鬼啊,你們的折磨,對我來說,更像是幾劑興奮劑,注射進我的體内。
”
阿良眉頭微微皺起時,注意到地面的那一口黑皿在驚悚地蠕動。
仔細看去,那一口混雜的痰沫的黑皿内,全是密密麻麻的寄生蟲。
阿良神色微變時,凱特猛地起身,跟抱臉蟲一樣,朝着他撲去。
滿是皿污的臉上,透着瘋癫的興奮……
……
“咳咳……”
餘哥在黑暗中,拄着拐杖走動,不時輕咳兩聲,走了片刻,周圍變的明亮,有了可見的視野。
他不知不覺地,又回到了自己房間的門口内。
“有點意思,隻是然後呢?
”
餘哥沙啞出聲,伸手握在門把上,但還沒打開,一個聲音忽然從一邊廊道盡頭的黑暗傳來,清晰且昂亮。